“玉总管，你回来了……”

说了不到两句话，那人就咳得厉害。

炎笑歌看看那人，又看看玉富，问道：“这位是……”

光线太暗了。一直生活在阳光下的炎笑歌自然适应不了如此阴暗的环境。

“这是我们家玉郎公子。”

玉富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叹息，仿佛给叹到了炎笑歌与金雪儿的心坎里。

武林翩翩佳公子，英俊潇洒白玉郎，怎会是如此模样呢？

现在的玉郎，安静地躺在床上，不再似人们口中说的那样擅于妙语生花、字字珠玑。他仿佛很久没有洗过澡了，所以脸很脏，身上的气味也不好闻。不靠近看，恐怕他们是看不出那个传说中貌若潘安的男子原来的面目了。

于是，他们就走近了去。

借着昏暗的灯光，他们看到病榻上的玉郎正对着他们露着牙齿笑。

玉郎脸上横着竖着布满了疤痕。仔细看，仿佛还有东西在上面开心的游动！

金雪儿擦了擦眼睛，瞪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然后，她突然忍不住，吐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炎笑歌呵斥她。

“对不起。”玉郎轻轻说：“是我吓到你了，对不对？我知道，现在的我一定很丑。”

金雪儿捂着嘴，抚着胃说：“不是，不是。刚才吃中饭的时候，我吃了太多的大油焖小鸡，把胃口吃坏了。”

“你真幸福。”玉郎叹道：“我已经好久没有吃到油焖小鸡了。”

“那下次我过来的时候，给你多带几只大油焖小鸡，好不好？”金雪儿觉得自己今天的举动实在不应该对一个病人做出来。

她很后悔——当然金小姐很少会为一件事情感到后悔。

“好。”玉郎很开心，至少笑得很开心。

“到底是谁把你害成这样？五仙教？”炎笑歌问道：“他们的教主是什么人，怎么那么狠心？”

玉郎微微点头，说：“是，是五仙教。他们的教主是一个叫做阿左的女人。”

“一个女人，怎么会下如此的毒手？”炎笑歌又问。

玉富说：“炎公子还是太年轻了。其实这世界上最温柔的是女人，最可怕的也还是女人。”

“也不见得所有女人都可怕……”金雪儿小声辩解道：“仅仅那个叫做阿左的坏而已。”

孰是孰非，岂是一句话就能说的清楚的？

其他人都叹口气。炎笑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

“在下记得玉郎公子还有一位妹妹，是吗？”

“妹妹，妹妹……”玉郎掩面长叹道：“我的妹妹不知是否还在人间……在众人尸首中，我们并寻不得她的影子……”

“幻彩小姐是生是死，全凭老天眷顾了……”

在白玉山破旧的园林里，这一主一仆，一卧一立，仿佛诉尽了对人世沧桑的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