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的加倍冷气让乔蔚然开得有些战战兢兢,更不想说话。低气压的氛围一直到季臣快要进安检。
他抓起乔蔚然绞在一起的双手,塞入一枚钥匙,乔蔚然还心存郁闷,别扭地不想要钥匙,季臣手指一收,包得她不得挣扎,“我买了几盆吊兰幼苗,卖东西的老板说必须每天浇一次水,还要保持室内通风良好,所以就只能麻烦你……”他盯着她咬紧的嘴唇,娇艳欲滴,好想好想最后亲一下。目光环顾四周,人不太多,低头,吻上去,再快如闪电地撤离,心满意足,乔蔚然的小小郁闷也被一吻抚平。
做贼的季臣没见心虚,被偷香的乔蔚然倒是脸红得要滴血,别扭地把钥匙装进皮包,“下飞机记得给我打电话说一声。”
想到这几晚乔蔚然三秒就着的睡眠速度,季臣揶揄道:“我到时都12点,你怕早睡到爪哇国去了。”
她娇嗔瞪了他一眼,“你不打怎么知道,万一我就没睡呢。”要不他折腾得狠,她至于累成那样,现在反还来取笑她,真可恨。
心里骂着人可恨,却哪里恨得起来,白天累成那样,还以为倒床就能睡着,结果,身体累到手指头都不想弹一下,脑子却像崩紧的弦,怎么也放松不下来。她硬睁睁望着天花板到12点,手机“嘀”地一声,季臣报平安的短信:“我已安全达到,晚安!”那根弦才松开,去见早早等候她的周公。
第二天,她才到公司就接到季臣的电话,说人已经约好了,让她下午带着乔蔚云去面试。这让乔蔚然很是感叹他的办事效率——火箭的速度。
中午回家吃的午饭,然后开车带乔昆安跟乔蔚云一起去荷月轩的总部,见到了季臣口中的朋友:葛平春。荷月轩第3代继承人。
葛平春人如其名,很平易近人,一点没大老板的做派。他亲自领着乔蔚云等去后厨找到行政总厨,旁观乔蔚云试做菜,总厨点评……到最后拍板落定乔蔚云的学徒身份。
听到自己真的能成为荷月轩的学徒,乔蔚云激动得,向来没血色的小脸也嫣红一片,握着乔蔚然的手紧得都开始发白。乔昆安也是高兴得不得了,握住葛平春的手感谢的话说个没完。
还是乔蔚然最淡定,她略松了松乔蔚云的手,又咳咳提醒乔昆安松了手,才对葛平春说:“葛总,有件事我得提前告诉您一声,我妹妹她身体不太好,要是干太多活,她的……”
葛平春一把打断乔蔚然的担忧,“季臣已经告诉过我她有心脏病,我会适当调整她的工作时间,一定保证她在学徒期间的身体健康。”
“那……那就……太好了,谢谢葛总……谢谢葛总……!”内向木讷的他心里的感谢如滔滔江水般翻腾,可化到嘴边除了“谢谢”再想不出别的。
乔蔚云想学厨艺自己开饭店已经很多年了,无奈乔昆安能力有限,家里有点钱也都被曹凤萍拿去赌博,他想帮女儿达成愿望也难。乔蔚然担心乔蔚云的身体不支持她学厨艺,施庆华心里什么想法他不知道,但嘴上绝对是跟乔蔚然一个说辞。现在小女儿的梦想终于能成功,他这心里的高兴一点不比第一次结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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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好下周一来正式上班后,乔蔚然就送乔蔚云跟乔昆安去长途汽车站,路上她假装不经意地问两人有没把他们的家事同季臣讲。乔昆安说没有,她便反问为什么季臣知道小妹有心脏病的事。乔昆安才呐呐解释他有找季臣帮忙打听哪能治好乔蔚云的病,气得乔蔚然好半天说不出话,顺过气来又追着两人确定除了乔蔚云的心脏病外没再把自家什么事说给季臣听,才略放下心。
买好票,送两人上车时,乔昆安让乔蔚云先上,自己则领着乔蔚然到一个角落,难得认真地跟她说了一番语重心长的话:“我知道你心里看不起我,认为我是个胆小懦弱没有本事的男人,小时候没照顾好你跟你弟,让你们吃那么多苦,到现在也不敢反抗曹凤萍。的确我就是个没用的男人,看不住自己的女人,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
乔蔚然嗫嚅嘴皮刚要解释就被乔昆安挥手打断:“你不用解释安慰我不是。我今天说这些并不是想得到你的宽慰,我想说的是虽然我做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很不称职,但看男人,蔚然,我绝对比你准。你跟施庆华结婚结得太匆忙,我事后才知道,有想法也不好再说什么,后面你们离了婚。我心里虽然难过,但更多是替你庆幸,施庆华,根本配不上你。”
从小到大,乔蔚然第一次感受到乔昆安的父爱,热气控制不住地溢上她的眼眶,“爸……!”千言万语涌到喉咙,却像被卡进鱼骨般刺痛,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乔昆安轻轻地拍拍她肩头,声音亦有些哽咽,“爸知道你吃了多少苦,所以爸才劝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季臣他……是比爸好上一千倍的男人。”
第26章
乔昆安说季臣是比他好一千倍的男人,乔蔚然不怀疑,但他说施庆华配不上她,她却不认同。她跟施庆华,同出身自农村,同有个目光短浅自私自利的“妈”,同没上过大学,同吃了许多苦才创下今天的成就,同视钱如命、势力自私。这样相像的他们怎么施庆华就配不上她?
乔昆安的想法大概是每个父母亲总认为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所以也该得到最好的的自欺欺人吧。
乔蔚然认为乔昆安的想法自欺欺人,可她自己何尝不是。明明她对季臣动了心,每天都期盼着夜晚来临,能听到他好听的声音,即便他说的内容与情呀爱呀一点都搭不上边,甚至他什么也不说,光听见他的呼吸声,她也陶醉其中,可每天早晨起来,她又是给自己灌述一遍:你跟他不合适,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
她在矛盾的泥沼中越挣扎,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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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乔蔚云休息,一大早她就买了许多食材来乔蔚然这,要展示展示自己新学的手艺。乔蔚然乐得清闲,便提着只水壶去对面18b。
为了照顾好季臣的三盆吊兰,乔蔚然专门去花鸟市场找人请教,把这几盆吊兰品种、习性都了解得清清楚楚。每天早上都会来给它们交一点水,敝敝窗户透透新鲜空气。
阳台上那张躺椅她羡慕已久,可平日都赶着上班没时间,今天她终于可以悠然躺在上面,感受感受季臣的惬意生活。
平躺在椅子上,她的目光正好直视自家阳台,她习惯打开的那扇窗户。她突然想起王容的打火机,她猛地坐起来。季臣办公室她去过两次,那个惨遭他改装的猪八戒火机已不见踪影,他又不吸烟,想来不会随身带走,那东西应该在这屋里!
里里外外搜索完,乔蔚然失望地倒进沙发,没找着。能开的能摸的地方她全搜过,就是没有打火机的影子。他还可能放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