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蒙蒙透着白光,应该是又一天了。腹部刀割似的痛一阵阵传来,胃里也像灌了石灰一样烧灼,冷汗止不住地从皮肤渗出。痛得本来还想再等等的乔蔚然,耐不住拔了王姐的电话。
王姐赶过来时,乔蔚然才开门就捂着肚子滚到地上,嗷嗷地呻|吟。她批头散发、混身半湿不干的狼狈样把王姐吓得不轻,转身就去喊邻近的关婷。
关婷刚洗完脸,就被王姐拉到乔蔚然这,咋一见地上打滚的人还以为是进错屋子了,直到看清乱发中的脸,才确认这真的是乔蔚然。
乔蔚然痛得腊黄的脸上满满的湿汗,散乱的长发粘得脸上脖子上全是,衣服也凌乱地裹在身上,嘴里的痛吟听得人心里发麻。此情此景,关婷也没空多琢磨,当即便和王姐一起架了乔蔚然去车上,送她去医院。
车子驶了一小时不到就回了城,关婷是s市本地人,很快就带他们去到最近的医院。把人架到急诊室,再转去透视科一照片:胃穿孔,差一点。
关婷指着x光片上的一团透明物体问医生:“这是什么东西?”
医生白了一眼床上哼哼的乔蔚然:“暴饮暴食产生的膈气。她只要再多灌半瓶可乐下去,这胃一准穿。”
疼得神智不清的乔蔚然还回应似地打了个汽嗝给他,气得医生又甩了她一个白眼,才对关婷说:“好在没穿破,不然她现在就是躺在手术台上,哪还哼哼得起来。现在只消在医院保守治疗几天,没什么变化一个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听说没大碍,关婷跟王姐的心才放下来,感谢了医生一番,才按着指示给去乔蔚然办住院手续。
全部弄好后,关婷留下王姐,自己一个人先返秋苑山庄。出医院大门时,她想想这事是不是得告诉季臣一声,可若是告诉了季臣,他肯定会来看乔蔚然,这不就给了乔蔚然勾|引季臣的机会?她用了三年才刚跟季臣拉近距离,这时候可不能大意。只是要不告诉,这事也终究瞒不住,必竟乔蔚然是一区域的经理,她不说,事后肯定要挨季臣训,也会影响季臣对她印像。琢磨来琢磨去,她想出一个主意:把消息通知给秘书小吴。季总最近很少来公司,到底干什么去了没人知道,她把消息告诉小吴,就等于汇报给了季臣,至于小吴告不告诉季臣,什么时候告诉季臣,那就与她无关了。
小吴对季臣与乔蔚然的关系还是略知些深浅的,所以一挂了关婷的电话,就直接拔给季臣,可惜没人接听。最近他的电话都很难打通,人也整天玩失踪,公司里的事现在基本都是杨副总在处理。
虽然季臣与乔蔚然分手的消息并没人别人知道,小吴还是能感觉出他们之间的微妙变化。她以为季臣这段时间的失常行为都是受感情影响。从年终会上两人的表现来看,彼此心里都有对方,但为什么又扮做形同陌路?25岁的小吴只在大学里谈过一场懵懂的恋爱,还无疾而终,至今都是单身,所以根本无法理解太复杂的男女感情。身为旁观者,她私心还是希望他们能在一起,所以,她发了条短信给季臣,希望他能及时看到。
季臣在丁悠租的房子里做了一天的治疗,累得全身湿粘粘的、几乎虚脱。冲完凉,吃了两份三明治,他才有力气看手机。
开机后,“嘀嘀答答”的信息声音响了十几秒才安静。他用指尖轻轻划动屏幕疏理信息,看到小吴打了十二个电话过来,还发了一条短信,便点开了她的短信。
“季总,西南分公司的乔总突发胃穿孔,现正在xxxx医院治疗。”
他半躺的身子“倏”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刚刚洗清爽的身子重又冒出一层细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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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联系上季臣,小吴只能自己先行动,下班后,买了些礼品去医院看望乔蔚然。
在医院躺了一天,胃部的烧灼疼痛感已经淡弱很多,只是乔蔚然实在折腾得太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能好好吃东西,只能吃些清淡的流质,一直到她出院。这对土生土长的k市人来说,痛苦不亚于胃穿孔。
她靠在床上一边咽那稀得跟水一样也淡寡跟水一样的白粥,垂着耳朵挨受王姐的叨唠,“关总说你房里的三桶泡面四瓶可乐全都被你吃光了,你一晚上吃那么多,又是冷又是热的,你可是有胃病的人,就算再饿这点常识也该注意着点。我说你你别不高兴,虽然你是我上司,可在年纪上你能叫我一声阿姨,你这样糟蹋自己身子……”
就在乔蔚然深陷紧箍咒还不敢反抗的水深火热时,小吴解除了她。
小吴左手一个花篮,右手一个水果篮,腼腆地走进来,“我还以为找错房间了呢。”
就刚刚乔蔚然低头挨王姐训的样子,咋一看,还以为是哪个妈妈在骂自己女儿。要不是乔蔚然主动喊她,她差点就退出去了。
王姐跟乔蔚然都听出她话里的意思,王姐羞赧地对她笑了笑,让出自己的位子给她,顺手把两个篮子摆去柜子,便挨着靠窗的椅子坐下,留出空间给他们说话。
借着机会乔蔚把吃了一半的粥放回床头柜,抽了张纸巾抹去嘴角的粥渍,“人来就行了,还买什么东西,浪费钱。”说这话时,乔蔚然都唾弃自己的虚伪,在k市时除了工作就没多说过一句闲话的人,这会倒装得跟人家多熟络似的。
好在小吴是个老实孩子,没那么多心眼,听不出乔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