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蔚然扶着床架在小吴对面的椅子坐下,笑吟吟地看着埋头狼吞虎咽的她,“季总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这完全是句废话,小吴从离开到回来不过半小时,季臣自然是在这半小时打的。乔蔚然要问的当然不是这个,但这问话不也得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么?
“我在公交站的时候,他说让我不用回去了,替王姐陪你守夜。”小吴囫囵着饭不清楚地答。
小吴没听出来的蹊跷,乔蔚然听出来,“他一开口就这么跟你说?”她按奈住喜悦,状似无意地问。
“没,他先问我在哪,我说刚从医院出来,在等车回家,他就让我回来的。”
“哦……”乔蔚然常常地应一声,心里跳起了小探戈。
等小吴吃完饭,乔蔚然列了一堆单子让她去买,并指定要去大超市,不能在院里的小卖部。这样,小吴采买完成这些东西回来,至少一小时。一小时,就是60分钟,3600秒,要是季臣真的来了,他们可以磨擦出多少火花?乔蔚然躺在床上憧憬地幻想。
一个半小时后,小吴拧着两包乔蔚然根本不能吃的东西回来了,季臣也没来。乔蔚然难掩失望地撕开一包薯片,在小吴欲言又止地纠结中,把薯片塞到她手里,“吃吧,陪护可是个累活,不多吃点,撑不住。”
小吴没听出乔蔚然是在自我安慰,还挺感动地接过薯片,“谢谢乔总。”
“该说谢的是我才对。”乔蔚然自嘲地对她勾了勾嘴角,就像被抽了筋一样缩回被子。
小吴本就不是个话多的人,看乔蔚然情绪不高,便也没去打扰她,吃了两片薯片,就从包里插出本书,安静地看起来。
这样静谧的气氛一直到小吴睡着。
乔蔚然本来是闭着眼睛假寐,可耐不住天色越来越暗,耳际除了她自己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到。万籁俱寂下,她再是不甘,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半梦半醒间,她突然听到病房外的走廊传来轻而稳的脚步声,这脚步声她太熟悉了,是季臣,她“嚯”地坐了起来。
等了一会,脚步在她病房门前停止,然后是门被小心推开,灯光流泻进来的同时,季臣的身子也跟着进来。
胸中涌动着千言万语,汇到嘴边溢出的却是一句又酸又涩的:“你怎么来了?”她是怨他。她等了他一天,差点就直胃穿孔了,他却挨到现在才来,她在他心里就这么点地位?
季臣宠溺地对她笑笑,指着窗台下蛘在陪睡床的小吴,对她做了个嘘的声作。
乔蔚然这才想起屋里还有个“外人”,遂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道:“怕被人发现就不要来,你走吧。”她冷冷地说。
季臣笑吟吟地来到床前,挨着乔蔚然坐下,一伸手,快速地在她鼻头上刮了一下,“多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一生病嘴就变得这么毒。我不是怕她醒了,我跟你就不好说悄悄话了么?”
“我跟季总能有什么悄悄话。”她板着脸撇过头,嘴角却不自禁地微微扬起。
“你没有,我有。”季臣贴着她的耳朵喃咕道:“我好想你。”
想我还这么晚才来,骗傻子呢。乔蔚然忿忿地想着,嘴上却没再那么凶,“怎么这么晚才来,你最近都在忙什么,小吴说你已经很久没去公司了?”其实她更想问的是是——你到底得了什么病,告诉我,让我替你分担一些痛苦,你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忙公事,暂时还不便告诉你。”季臣的嘴滑到她唇上轻轻吻了吻,就伸出舌头……
乔蔚然被吻得晕头转向、一会飞起来,一会落下去,小心脏都快罢工了,季臣才从她嘴里退出来,“知道我有多想你了吧?”他舔着嘴唇问。
“不知道。”她口是心非地答。
“狡猾!”轻呵一声,季臣又扑了上去,好一番私磨。
彻底被驯服的乔蔚然像没了骨头一般偎在季臣怀里,揪着他的外套扣子问:“关婷送你回去那晚你们干了些什么?”女人终归是女人,再大度的也不可能在这事上大度。
季臣亲吻着她的发丝,“她开车送我回家。”
“然后呢?”
“然后她就自己打车走了。”
乔蔚然一挺身子,从季臣怀抱里出来,仰面问他:“你们没说什么,没干点什么?”孤男寡女,同处一车,至少半小时,什么也不发生,她不相,起码不信关婷。
季臣笑了笑,把她又搂回自己怀抱,“我就跟她说了个谢谢,晚安。帮她叫了辆出租。她跟我说了:不客气,晚安,谢谢。就坐车走了。”
关婷的事抹了,吴东川的事还在,想起来,乔蔚然就在季臣腰上拧了一把,“你把我一个扔到秋苑山庄跟吴东川呆一起,是不是就指望着我跟他出点什么事?”
“怎么可能,你跟他要有事了,我可怎么办?”季臣委屈地揉揉被掐的软肉,嘴里还不忘解释:“我记得原来告诉过你他这人好|色,你还在饭桌上那么跟他热络。我就猜你是在跟我呕气,我要真做点什么阻止你,你搞不好更来劲,所以我干脆放手让你感受下他的‘不羁’,自然就不会再理睬他。”
“你可真是放心啊,要万一我真被他……你……我……你……”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她其实就是想说:季臣你他妈太狠的心了,就为了跟我呕气就这么狠心放胆让我跟吴东川试验,你就不怕我真有个三长两短,还是说你巴不得我跟他有个一二三四?!
“我自然放心,你对我可是山可崩海可枯也不会变的忠|贞,吴东川要真来缠你,就凭你的能力,我绝对相信他以后都做不了男人。”他坏坏地说。
“你……”她是即恼又乐,一时语滞反倒说不出话来。
季臣呢上她的嘴唇,一边亲一边道歉:“好了,另生气了,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成么?”
“还有以后得白天来看我,不准晚上,搞得跟我谈个恋爱像见不得人一样。”她咬了下他嘴唇,忿忿地说。
“唔……”他痛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