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春梅病了_宋末天骄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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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春梅病了(2 / 2)

事情一定下来,急脾气的乔老爹立刻雷厉风行起来,他要郓哥儿与春梅在家收拾东西,自己出去寻找出卖住处的人家,定要在今日换个住处。

郓哥儿虽然无比渴望积累大量钱财以便为将来计,但为自己的父亲和春梅换地方,他却十分舍得。

不到一个时辰,乔老爹便找好了一处房子,不是大门大户,不过一个小小院落,但胜在整齐洁净,而且价钱公道,何况阳谷县不过是个小地方,物价很低,所以花费不多。

乔老爹要郓哥儿与春梅收拾东西,其实哪里有东西?大包小裹还不够半车,堆进马车箱子一趟全拉走了。

要照郓哥儿的意思,这些全不要了,都买新的,可春梅却说破家值万贯,丢不得。

乔老爹现在对春梅几乎言听计从,一听春梅如此说,立刻向郓哥儿咧起了嘴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郓哥儿一趟一趟往车上搬东西,虽然不多,可他哭的心都有了,这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原本盼望来个收拾管理老爹饮食起居的帮手,谁知倒先把自己绕进去了,这却是何苦来由?

街坊邻里看着郓哥儿搬家,一个个纳闷:没见人家做什么啊,他怎么就发家了呢?

老人家讲“人无外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啊,……莫非这父子二人杀人越货去了?

可这话也就是憋在心里,如今谁不知道这一家人的厉害?

这年头还是把脑袋塞进肚子里想吃食要紧,西门大官人裤裆太松的事儿咱都管不了,谁还能管这两个煞星?

老子英雄儿好汉,人家两父子都不是省油的灯,咱们又何必打肿脸充那长捻子灯芯儿,冒油儿出头的,死得快!

可以后终是在阳谷的地垄沟里刨食儿吃不是?人家乔迁可算是大喜,不出去照个面,那可说不过去。

再说了,陪个小脸有什么呢?况且这也是要人家惦念这乡里乡亲的情意,就是再眼红,那也是兔子不吃窝边草不是?

于是乎一个二个堆起笑脸端着饭碗出来搭讪,还有几个胆大勤快的就来帮郓哥儿搬东西。

至于春梅,大家直接无视了……

将近晚上的时候,一家人终于安定下来,许多东西尚需填补,但也不急于一时。

乔老爹上街买了许多吃食,带回来庆祝。虽也喝酒,可有春梅在,却也不敢喝多,看那样子十分注意自己的父亲形象。

郓哥儿这才在肚子里面大乐。

酒足饭饱后,三人各自回房休息,竟然个个睡得酣畅,没有犯那择床之疾。

一夜无话,转眼便是天明。

郓哥儿出城练枪归来,却见家门紧锁,正摸不着头脑,乔老爹从巷子口转了过来,身后跟着两人,一个赫然是多时不见的黄素郎中,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比自己个子略小一些的男孩子,看年纪,亦在十五六岁上下。

这小孩长了一双丹凤眼,嘴巴不大不小,鼻子出奇的挺拔,两颊虽微瘦,但面目俊秀骨骼清奇,全身充满了流线的美感,尤其那双眼睛,滴溜溜乱转,很是灵活,里面更时不时地闪出与年龄不符的睿智之光。

郓哥儿迎了上去,先向黄素和那小孩含笑示意,算是打了招呼,而后才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乔老爹。

乔老爹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今次却有点慌了:“今早我叫春梅起来吃饭,屋中却没有声音,我怕她有什么意外,便进去探视,没想到这小妮子头热得不行,更是浑身虚汗,人已醒了,却没有力气说话,这才去找黄素先生给瞧瞧,万幸黄素先生和他的小公子出门拜客归来,还未归家便叫我在街口堵上,这便请来。”

郓哥儿一听这话儿就急了:老天不会这么不待见春梅吧?这才过上舒心日子,只一晚上,却又病了,莫非真是红颜薄命?

不,不会的。

郓哥儿勉力一摇头,脑海里满是春梅的巧笑嫣然,二话不说便让黄素父子进门。黄素的儿子好奇的打量了他半天,他亦无心理会,此时此地,他完全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几人来到春梅屋子,就见春梅仄仄躺在那里,正昏昏沉沉不分醒睡中,那一头青丝无力的散在枕边,说不出的楚楚可怜。

郓哥儿看得心头大痛,快步走上去坐在春梅旁边,看着春梅苍白的娇容,心痛极了,忍不住轻声叫道:“春梅,春梅……”

春梅才朦胧睡了,忽闻有人唤她,强展星眸,一见是郓哥儿,又喜又悲,忙一把死攥住他的手,哽咽了半日,方说出半句话来:“哥哥,春梅真的很没用,只会给你和爹爹添麻烦……”

郓哥儿强笑道:“别胡说,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惹灾的?治好了病,咱们一家三口还要好好过日子呢。”

黄素虽然心中奇怪乔老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女儿,可他却不敢多话,如今西门大官人已死,阳谷的混混们群龙无首,可谁都知道这乔老爹可不好惹,他一个郎中,当然更不敢多事。

何况他和乔老爹父子也算是熟人,很多事情看了也是装聋作哑,比如说眼前这房子,他就猜不出来乔老爹怎么会有钱买得起。他就是一个大夫,管不了那么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了。

眼前种种,直接无视。

当下黄素来到郓哥儿身边,沉声道:“小哥儿你让让,待老夫为……哦,对了,为令妹把把脉息。”

郓哥儿连忙起身,捧过大迎枕来,一面拉着春梅袖口,露出明如皓月的手臂来垫着,对春梅道:“你不要多想,黄素先生是咱们阳谷县的神医,端的好脉息。”

春梅微微点头,那柔弱的样子看得郓哥儿心头又是一痛。

黄素坐下后,便伸手按在右手脉上,调息了至数,宁神细诊了有半刻的工夫,方换过左手,亦复如是。

半晌,一直凝重的脸上露出淡然的微笑,看得乔老爹与郓哥儿长长出了一口气。

黄素诊毕脉息,对乔老爹笑道:“令爱之脉息乃属左寸沉数且沉伏,右寸细而少力,右关虚而伤神,乃是外感内滞的症状,这段日子似乎受了惊吓,又多有颠簸,但似乎心结已解,故此虽劳了神思.但外感却倒清了,如今竟算是个小伤寒.吃两剂药疏散疏散就好了。”

郓哥儿一听,明白了,人往往就是这样,做什么事情久了,一旦松懈下来,那潜伏已久的病痛便会找上来,春梅现下就是如此,人一稳定下来,便伤了风寒。

黄素开了药方,递给乔老爹看时,里面尽是些茯苓、地黄、当归、陈皮、白芍这等温和的臣药,叫略微懂行的乔老爹看得大为点头,至于那君药,便有人参、白术、土炒云苓、熟地等药,再加上归身、酒洗白芍、甘草以及药引子建莲子和去心红枣,足有十几味。

如今乔老爹也算是财大气粗,自然也不在乎这点银钱,便要上街去买药,黄素却觉得这是一个和乔老爹拉近关系的绝好机会,有道是“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况乔老爹这朋友还硬得很。

按他的想法,郓哥儿就是个小无赖,日后顶有出息的话,强极也便就是来日阳谷县里的泼皮状元,对这颗在阳谷县历史的天空里专擅打砸抢的明日之星,他能不溜着点吗?结识这些人,总是有好处的。

何况,这乔老爹父子尚算古道热肠,不比西门庆那等阴险之徒,若是阳谷县道上的事儿他们父子说了算,还真保不齐维护了一方安宁。

这个世道就是那么回事儿,若论讲信用,官府还不如无赖呢!

他也知道如今白送乔老爹药,乔老爹肯定不会同意,于是便劝乔老爹从他那里抓药,只怕药性还好点。

乔老爹痛快答应了。

黄素又摆出严父的样子板着脸叫过自己的小儿子,要他回去抓药,不必麻烦乔老爹,言语之中没有半点好声气。

黄素的小儿子却行若无事地答应一声便去了。

乔老爹微觉过意不去,便要郓哥儿陪去,黄素连声拒绝。

郓哥儿虽知春梅并无大碍,但到底放不下心来,便留了下来。

乔老爹目送黄素的小儿子离开,微微笑道:“黄素先生,令公子很是不凡呢,我早听人说过,真不愧是自小在京城里见过世面的孩子。”

黄素却苦笑道:“乔老弟莫说这等客套话,这不成器的小子在东京汴梁时,就整日里胡闹,前年回到阳谷,越发没了王法,连延请的先生都换了几个,哪知俱个和我吹胡子瞪眼走人请辞,万般无奈,把他送到学堂,谁成想第一天便被先生赶了回来,原来这小子拿了他姐姐的镜子去在日头下晃来晃去……”

乔老爹笑道:“这原也不算什么,我小时也做过这事情,不过打几下手板,那学堂先生未免太过严厉了。”

黄素连连摆手,一脸的痛心疾首:“乔老弟你不知道,那学堂先生是个谢顶……“

郓哥儿原本坐在床边看着春梅,见春梅勉励睁着眼睛听,显是很感兴趣,听黄素如此说,便笑道:“难不成令公子把墨汁涂到了镜面上,而后在上面抹写出个‘秃’字来,再拿镜子照先生的后脑勺?”

春梅原本病仄仄的,可是一听这话儿,立刻笑了出来,许是因为病了,那声音软软的,叫人怜爱。

乔老爹亦是摇头失笑,郓哥儿这个损主意的确气人。

再看看黄素一脸的震惊,乔老爹心中一震:难不成臭小子猜对了?

黄素难以置信道:“郓哥儿你是怎么猜的?我原以为这等胡闹不会有人可以想得出来。”

郓哥儿微微一笑,也不解释,心道这就是穿越的好处了,几百年后,台湾有个叫李敖的天才小时候也这么干过。

看来这黄素的小儿子有点意思。

可是黄素不这么想,自顾自地摇头叹息道:“哎,这小子分明就是个外面聪明内里糊涂的榆木疙瘩,只会学些邪门歪道的东西,我恨不得一天打他八遍,都是被他母亲宠坏了,哎,咱们黄氏家族家门不幸,如今已经出了个不肖子孙,不能见容于家乡,但愿我这小儿子不要重蹈覆辙……”

乔老爹含笑听着,不置可否,别人的家事他管不了,但这娃娃,能想出这般精彩的损主意,那可真的不简单。

……就是这个当爹的,见识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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