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公园,午后。
对英灵而言,是宽广而且不会有人打扰的理想战场。如今,两位少女正在这里搏杀着。
“父亲大人……好想你……”
满是依恋的声音,呢喃着,重复着相似的话语。
“……一直……一直……在追逐您……”
与所说的话不协调的是,毫不留情的攻击。
“……父亲大人……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啊……”
与去除了风王结界,华贵无比的excalibur不同,茉德蕾德手中的剑附着早已干涸的血迹,显得破旧而脏污。不愿拭去那污垢,因为那是过去以生命换来的父亲的痕迹。
“……”
面对茉德蕾德的攻击,saber轻易地闪避开,却一直无法给予有效地反击。一切如同千年前的“剑栏之役”的重现。阻止自己击倒茉德蕾德的,不仅仅是动摇的内心――身为骑士王,握起剑的时候,内心即使再迷惘也不会影响到战斗。
真正让saber难以下手的是茉德蕾德的战法。
完全舍弃了习自兰斯洛特的精妙剑术,所有的攻击都以最快的杀死对手为目的,不加防御的直接攻击要害,毫不吝惜自己的生命,抱着双杀的觉悟而战。
也许,同归于尽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为什么要躲开呢?”
后跃半步之后是极速的突刺。直线的攻击,理所当然的被saber闪过,但她的动作,分明就是准备在刺穿saber心脏的同时撞上saber手中的剑。
“为什么要逃避呢?”
挥斩,上撩,不洁的剑,连挥动时留下的轨迹都不是应有的银白色。
“……茉德蕾德……”
重复着以前的错误,在茉德蕾德清澈的双眼前,saber感觉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是错的。
她是错的。
她是错的。
她是错的……吧?
理性告诉saber,茉德蕾德的想法,茉德蕾德的行为,茉德蕾德的决定,全部是错误的。
但是,她的眼睛,那分明是下定决心,为之舍弃一切的眼神。如此清澈的眼神,即使是可以作为骑士表率的圆桌骑士之中,也无人拥有。
大概,拔出选王之剑时,saber也是这样的眼神吧。
与在死前的一瞬签下契约,加入圣杯战争,沉浸于永不会苏醒的梦境的saber不同,茉德蕾德在英灵王座上,究竟等待了多久?为了这个再度相会的机会……
“来这里啊……不要逃避了……”
一阵连续地高速突击之后,茉德蕾德突然停止了攻击向后退去。她的双臂张开,仿佛在等待面前的人给予的拥抱。
“……因为,大家都在这里啊!”
号角声,宣示战争的开始。
激烈的鼓点,高昂的战斗之曲,飘扬的旗帜。
两人所在的地方,闪现种种幻象……或者说,过去的残影。
“【反乱的王军(rebellionarmy)】……”
叹息一般,茉德蕾德呼唤着被她束缚的亡灵们。
随着她的声音,在周围渐渐成形的人影,披挂白铁的铠甲,手执闪耀的兵器,身边是彰显王权的金色旗帜,那是守护王都的精锐中的精锐。
“父亲……不,王啊……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啊……”
空洞的眼神,昔日追随与亚瑟王的士兵,第二次对着自己的王兵刃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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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远处注视着千年前战场的重现。
以saber对assassin,理应轻松取胜。如果情况不对,立即让己方的英灵进行支援。
凛的想法本来是这样的。
但saber和茉德蕾德的战斗一开始,凛就知道,事情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那两人之间,有着某些外人无法涉足其中的事物。几百米的距离,此时却比天涯海角更加遥远。
“那不是我们能干涉的世界。”
站立于一旁的韦伯,说出了凛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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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哪里?
saber的感觉已开始模糊。
不是身体上的疲劳,而是精神上的恍惚。
最可怕的噩梦中也不会出现的场景,自己必须以手中的剑,一一斩杀过去追随自己的骑士们。
这里是哪里?
剑栏之役早已成为过去。现在自己不是不列颠的亚瑟王,而是卫宫家的saber。
明明知道,却忍不住怀疑……之前的种种,圣杯战争中得到的珍贵记忆,都只是一场梦境吗?
自己其实,一直在这片战场上搏杀吧?
“茉德蕾德!”
举起剑,狠狠地向前斩下去。面前的骑士虽然举起盾防御,仍逃不过死亡的命运――saber的剑将他连人带盾一同击破。
“哎呀?大家要加油啊~~~~~”
【统率力】不仅仅是指指挥与统帅大军团的才能,它还有在在团体作战中可使我方的能力增强的作用。
茉德蕾德的加油中也许丝毫没有诚意,但效果显著。黑色的云雾从骑士们脚下升起。金色的旗帜,银色的铠甲与武器,全部在雾气的环绕下变作灰黑的颜色,但原本无神的双眼,却散发出狂热的红光。
“第一队,突击――”
似乎连声带也要撕裂的高喊,灰黑的人形停止了混乱的行动,结成一组组轮流向saber突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