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身上的被子,被掀开了大半,自己的下半身,裸露在秋日的阳光之下。卷曲的毛发,在晨光中,闪着刺目的光芒。
不用说,这一定是美娟的杰作。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发泄着心中的不悦。阳光照在大腿之间,暖洋洋的。秋林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钱人喜欢在海边沙滩上,晒阳光了。这种方式,真的很壮阳!因为此刻,小肚子哪地方开始变得活跃了。哎,不懂事的东西,该硬的时候你发软,该软下来的时候你去不安分了!
收敛了胡乱的思绪,秋林快速穿上衣服,趴在窗户往外张望了一阵子,才开了房门,溜了出去。他怕房东大姐,一大早就在门口堵自己。
大街上,人流熙攘。到处都是像自己一样,穿着不入流的衣裳,四处讨生活的人。金融危机了。找个工作比往年任何时候都难。人们凄惶的眼神,仿佛都会传染一般,在互望中传播着生活的艰辛。
沿着街角的店铺,逐个的问,要不要帮工的。听到这话时,几乎每一个人,都向秋林,投以愤愤的目光。生意本来就不景气,一大早,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人,居然是找工作的,现在找工作的和讨饭的,有什么区别?真是他妈的晦气!
秋林找了一上午,一无所获。唯一留下的,就是全身上下湿漉漉的一身衣裳。那是一个商铺老板看他不顺眼,兜头泼下的一盆洗脸水。
中午时分,腹中空空,一无所获的秋林,只能硬着头皮往回走。胃已经饿得受不了了。他只好回家,准备下一碗面条垫垫肚子。
一进租住屋的院子门,秋林就后悔了。自己怎么迟不会早不回,偏偏选在这个时间回?中午的暖阳下,老板娘正和几个麻友,围在一个电动桌旁打麻将。
一见着秋林,老板娘招手就把秋林叫住。
“房租呢?”
“嗯……”秋林嘴巴嗯了半天,愣是没有说出话来。
“你准备拖到什么时候?”
“我……我有钱一定给您。”
“有钱,你什么时候有钱啊?等你有钱了,估计也不认得老娘了吧。”老板娘话语中,明显的带着刺。
秋林低着头,不说话。几天已经够点背的了。他不在乎被老板娘再埋汰两句。不过,什么时候,穷人不点背呢?
老板娘今天手风不是很好,心气不顺,见着秋林,就像抖抖威风,希望能够从这牌场外的功夫,转换一下火气。见秋林不说话,她就开始了自己的‘独唱’。东一句西一句的数落起秋林来。话很难听,但是秋林也只能受着。随叫自己理亏在先呢?
秋林也不回嘴,就这么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傻站着。他的可怜相,引起了几个牌友的同情,纷纷替秋林转弯。
也许是看见秋林还算老实,老板娘也不想把事情做绝了。她看了秋林两眼,突然脑筋一转,来了心思。
“你会玩麻将不?”
“不……会”秋林不知说会还是不会,只能含含糊糊的遮掩着。
“你过来,帮老娘挑两盘土,老娘去银行取钱。”
说完,也不管秋林愿不愿意,老板娘腾出了自己的位子,把秋林按了上去。
办完这事,老板娘一转身,从车棚里推出电动摩托车,跨上去,一拧车扶把,走了。
秋林坐在麻将桌上。脑袋一阵阵发懵。老板娘这是什么意思啊?!
考虑到老板娘训斥自己的过程中,只字未提让人搬家的事情,秋林心里抱着和老板娘搞好关系,以便于最后通融一下的想法,坐上了麻将桌。
打麻将,他会。而且还是各种高手。当然,这是好几年以前的事情了。
那个时侯,是玩手动的麻将,码牌洗牌全凭一双手。秋林在拍桌子上,学了点旁门左道的功夫。摇骰子码卡档等技巧,多多少少的帮着他,赢过一些钱。
电动麻将,秋林还是第一次接触。他感觉,在这上面玩,凭借的是一手打牌的硬功夫。
老板娘她们玩得是口口翻,三十二翻起胡,不开口不能胡牌。问明规矩,秋林才打庄。这一局,对门的庄。按下按钮,麻将牌码起,个人将门口的麻将往中间推了推,对门开始叫点。两个骰子在中间的骰盅内快速的转了一圈后,点数出来了,二和五,七点。在秋林门口抓牌。
秋林把牌竖起来一看,有些木了。红中一个,一对东风,一个白板,对七筒,一个七条,一对八条,一对一万,六七万各一张。这副牌,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如果是翻出白板,凑成东风的癞子,这牌就好打了。
上家看见秋林看着自己的牌没有动,主动的帮秋林翻开了门口的第一张牌,白板,也就是说,是东风的癞子。秋林看见这种情形,心中一阵狂喜。呵呵呵,不会打牌和很少打牌的人,火气就是旺。看样子,这话一点都不假。
对门提手就打了一张一万,秋林毫不犹豫的就喊了一声“碰”,反手拿出一对一万,把堂子里的那个一万拿了过来,三章字码好摆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打了一张白板出去。下家没有要,抓上来一张拍之后,打出去一张九条。对门没有要,起完牌推了一张风,上家没有要,抓牌之后也跟着扔出一张九条。秋林立刻吃了一口。然后用红中杠了一下,刚上来的是一张七筒。这时秋林牌面上时胡了,但是他不能倒牌。这里玩的是一赖到底,无论大小,手里只能有一个赖子才能胡牌,否者算诈和。看了看牌面,如果再杠一个赖子,自己胡八条和五八万,应该有胡。他把赖子放在了自家门口,杠了一下,伸手一摸,他笑了,绝七筒又被他摸上来了。他暗杠七筒。伸手之前他还在心说,千万别上来五八万,要不然就是金顶了。秋林再次伸手时,他真的无言了,神奇啊,他真的抓起了一张八万了,呵呵呵,杠上开花,胡了。而且由于另外的三家都没有倒牌,秋林这一盘,居然胡的是阳光顶,每人三百。
看着眼前一下子就堆积起来的九张红票子,秋林手有些发抖,多长时间了,他都没有捏过这么多钱。
三公一母,荷包输肿;三母一公,口袋掏空。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打牌,很少能够有赢的。今天的秋林,好像是为了给男人证明一般。手气特别的好,牌打得特别的精。能胡的绝不放过,要输的,尽量少输。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的面前已经堆了二千多块钱。里面除了老板娘留下的四五百元的本金之外,他一口气赢了一千五百多块。
输钱的女人,可不会讲什么形象不形象的,口特别的损。总是找借口刺激秋林几句。秋林就是不接口。他知道,这是女人们常用的牌场伎俩。
女人在牌场上对付男人的招式不少,笼统的说无外乎以下几种:,扰乱男人的神智;打桥牌,合伙做男人的笼子;智激,让男人因动气而心烦意乱。
这几招,秋林以前领教过,早有应对的经验。
老板娘回来后,看见桌子上的钱,眼睛一亮。按照老板娘的想法,秋林在为自己挑土的这一段时间,不把钱输光自己就已经要念阿弥陀佛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给了自己一个意外的惊喜!
见老板娘回来,几个女人嚷嚷着要换人。老板娘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她嘴里应承着,就是不往桌子跟前凑。实在是拗不过了,她把几个女人叫进房间,小声嘀咕了一番之后,几个女人从屋子里出来时,不再闹着要换人了。相反,秋林要离桌下场时,她们还不愿意,非要秋林陪她们一起玩。一边打牌,她们还一边说徐福打牌的形象好,输赢都不做声,像个大老爷们,有气量。
老板娘今天也出奇的态度好,又是端茶递水的,又是上烟。看着几个女人嘴里叼着烟的模样,秋林只觉得自己的喉咙一阵阵的发痒。
他是抽烟的,只是近两年环境不好,不得不忍痛割爱的戒掉了。男人不抽烟,不在世上颠;男人不喝酒,麽在世上走。烟酒是中国男人行走社会的两大生活必须,也可以说是一种技巧。
秋林强忍着烟瘾的难受劲,被老板娘一眼就看出来了。她想了想,在麻将桌上,扔给秋林一包精白沙,让秋林自己抽。老板娘关爱的举动,让秋林对她有了几分好感。呵呵,看不出来,这个年老色衰的老女人,还是蛮会关心人的。
下午五点多钟,牌局结束,秋林足足赢了三千多块。把桌子上的钱递给老板娘时,他的手,伸得不是那么干脆,伸得不是那么直。几个小时的时间,挣了他好几个月的工资啊。他真的很眼馋。
老板娘伸手接过钱,没有说什么客套话。
就在秋林失望的转身准备上楼时,老板娘才叫住他。
“哎,你没什么事吧,要不,一起去吃个饭。”秋林刚准备回绝,刚才的一个牌搭子,伸手把他拽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