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门外说话间便进来一人,却说这女子生的如何,只见两道横眉有如翠岫,眼露秋波,古典的樱桃小口。此刻见几人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看来,尤其是那年轻男子,忍不住脸颊浅晕微红,一双春笋般的小手刻下却不知道放在哪里,轻轻拨弄着衣角。
子休观她以素黄云染为主调的长裙,一对衫袖窄巧而染着榴花,薄笼瑞雪。健康的秀发插着玉簪轻挽肩后,就那么的站在门口不卑不亢、温婉灵秀的等待几人的回话。
子休长么大哪见过如此诱人的绝色?只觉得对方虽无小鱼儿的清灵钟秀,却比她更多几分人间烟火。一时间口干舌焦,恍如身在梦中。
这若兰见这年轻男子盯着自己不方,心里暗怪对方好生大胆。哪里有一见面,便如此盯着人家不放的?面上却又不好发作。身后携琴的的丫鬟见他盯着小姐不放,还犹自不知,心里大怒,强上前来喝道:“你这人好生无礼,怎的盯着我家小姐不放?”
骤然间子休猛的惊醒,老脸微红,却听一旁的昭鱼为他解围道:“哈哈,若兰小姐天生丽质,也难怪我这子休兄弟惊为天人了。”
这时候若兰已和身后丫鬟进的门来,为几人一一施礼完毕,便坐在小厮搬来的蒲团上,拨弄几下琴弦道:“不知几位大人,今日要听什么?”
屈原却没有直接答她话,而是端起手中的一杯酒,站起身来对子休道:“此酒乃采得不周山顶处的万年积雪一路马不停蹄运来,再以数百种干果和着大泽深处的野生朱果,趁那积雪未消之际,连夜泡在百年桑木桶里深埋地下三年,最后用精卫海的【五彩水】独门酿制而成。是以若人饮来,清凉爽口,入口甘甜,初时不醉,后劲却是极大。当你酒醉之后,因为酒中掺了【五彩水】之故,使人在醉梦中莫名的悲伤,不能自抑的想起心中所爱的女子。使某忍不住的想起一首歌谣来。”
顿了顿又道:“所以此如酒修道之人饮用,却是甚为不美,对修行有损,然屈原却独爱此酒。管他对修为有什么损害。这也是我为什么经常光顾你这里了。”说话间对若兰解释道。
随后又对子休道:“子休初次饮用此酒,当须少饮几杯,免得对修行不益。”
“呃……”子休听到屈原劝自己少饮用几杯的时候,却不知屈原说话间,他只觉得那酒入口甘甜爽快,早已从自己肚里进去了三大盏。却是没什么反应。”
屈原在那里犹自不知又道:“如此美酒佳人当前,屈原前些日子在那秦国游历之时,刚所说的那歌谣便是在其民间所听,流传甚广,意思也是为想念心中爱人所做,却正好合了这酒之意了。今日拿来好叫若来姑娘作调为我等饮酒助兴。”
说完屈原负手便开口诵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洄从之,道阻且长。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凄凄,白露未。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洄从之,道阻且跻。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洄从之,道阻且右。游从之,宛在水中……”
屈原诵至最后已是满心惆怅不已,连那若兰此刻也回味在那意境当中,唯独子休听来如牛嚼牡丹,实在无味,却言不由衷拍手叫好的同时,又有些酒水下了肚去。前后下肚已有十来大盏,子休不觉得脚低有些发热。
便听那若兰姑娘谦道:“如此佳句,兰儿却要勉强作曲了,望大人勿要见笑。”当即眉头轻皱,思量几番,开口拨琴唱了起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佳人开口,连那周围的吵闹之声也霎时静了下来,俯首聆听。
子休此时才停下吃酒,仔细听将起来,他虽不懂歌词,但那曲调这时听来却是觉得甚为动听,不知不觉也进入琴弦歌调的氛围之中,待那若兰唱道:“游从之,宛在水中……”之时,方才醒来。再观看屈原和昭鱼两人却是还在敲打着筷子作拍,如痴如醉,沉醉不已。
大厅外突然传来声音道:“如此佳音,被若兰姑娘唱来,更让人心醉不已,在下实在佩服,我道是谁人有如此大的面子,能今晚叫姑娘独自情垂,原来是屈大夫和昭鱼相国在此,难怪会是这样了,正则和文忠怎的如此见外,来这里也不告诉为兄一声,好叫为兄过来与你等说说话,却免得叫那外人说我等生分了。”
屈原正自在那里陶醉,听见那声音,双目骤的睁开,有如实质一般,向厅外望去道:“上官兄说笑了,正则与文忠兄在这里只不过是寻常吃酒罢了,哪敢劳相国大驾。”
那上官干笑几声道:“为兄见你今日带那少年可是最近又寻来得门客?想来那小小弟的修行定是超凡入圣,正好,我这里也从蛮地找的一奇人,正则兄可否舍得你那门客与他作斗一番,好为我等助兴?”
本来屈原听到上官先前之话却是恼怒不已,却又犹豫不定如何对付,此刻见对方先行挑事,他哪是怕事之人,可恨今日没带门客一起来,见他点名要子休,更是踌躇,子休的修为他是知道的,金丹初期,加上体制特异,顶多算是个金丹后期罢了,对方不派出人便罢,要派出,那至少也是元婴高手,子休如何能对付得了?
正犹豫间,便听到那上官又讶道:“正则不是怕我那门客伤了你这小兄弟吧?这却不要担心,待会他们作斗时,我吩咐门客,点到为止便可以了。”
一旁的子休这时才明白对方点名要自己,却见屈原面现难色,想来是担心自己了,加之那上官言语更是小窥,让他不由的心中暗怒,加之酒劲上涌,更不想叫眼前的美女小瞧,当真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当即招呼未打一声,站起身来,高呼道:“相国何须担心小子?只管叫你门客放手过来便是。”
说完子休转身给屈原一个叫他放心的眼神,推开房门,满身酒气的向外大步行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