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嫣然嘴中，她双目紧闭，好似一个玻璃娃娃，仿佛一触碰到就会破碎。车内安静极了，季謦紧张地盯着嫣然满是汗珠的脸，心纠成了一团。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嫣然额上的汗越来越多，季謦不停地为她擦拭，手绢很快就湿透了。

亓官辰一边看着，心中焦急万分。看着嫣然痛苦的样子，他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咔咔作响。

“谁做的？！”

季謦被亓官辰这么一问，眼底立刻暗了下来。

亓官辰把目光从嫣然脸上移开，死死盯着季謦的侧脸，杀气顿起。

半晌，季謦齿间磨出几个字，“祁姬语。”

“为什么？”

“……”

银剑霎时出鞘，下一秒便置于季謦颈间，一旁的御医吓得大呼，车外的侍卫慌忙拉开车帘，“王爷！”

季謦立刻抬手示意侍卫不用担心，“为了我……”

虽然自己早已猜到答案，可浓浓的醋意还是让他无法忍受。这么说，这玉謦王也是喜欢嫣然的？这普天之下谁都知道玉謦王与相府千金是青梅竹马，太皇太后一直中意这未来的孙媳妇，就连新帝都将这位宰相之女视为自己的嫂嫂而位列选后之外。如今，他这当事人却是倾慕于嫣然。而自己也不知道嫣然是否也是倾心于他，如若没有，又怎会让姬语如此憎恨？

“你……爱她？”

“爱！”季謦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亓官辰的眼角抽动，“那嫣然呢？”

“……”

见他没有动静，亓官辰心一阵痉挛，“说，你说啊！”

银剑开始颤抖，他重重喘着气。

“我……不……爱！”

就在季謦张口欲说时，一个虚弱的如蚊吟般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嫣然！”

两个男人神情一怔，随后异口同声道。

嫣然在亓官家秘药的药效下，渐渐有了意识，她迷迷糊糊中望见身边两个高大的身影。当慢慢看清那个持剑男子的面目时，心中一阵暖意。那个在昏迷中久久萦绕自己的面孔此刻正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

“你……爱她？”

“爱！”

“那嫣然呢？”

当这些话在她耳边响起时，嫣然心中的痛开始蔓延，昨晚的种种在眼前一下一下闪过。恨充斥着她整个生命，她的每一个地方都在顷刻间被仇恨浸染。

看着眼前的季謦，她的眸子不再清澈，声音如蛇吐信般沙哑，“我，根本不爱你！”

她的声音不再那么清亮，她的眼神不再那么宁静、坚强，而是变得沙哑，变得恨意满满。她毫不犹豫说出不爱二字犹如自己毫不犹豫说出对她的爱一样。

在那一刻，他知道，自己永远不可能拥有她了，自己注定被她所恨！

苦笑浮于唇角，真正爱一个人何其难？难得是让一个恨自己的人爱自己。她所遭受的苦难全源于自己对她的爱！她本不爱自己，却要为自己去承受背板他人的罪。换作自己也是会心有所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