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叠风声音之中已有了气声,“快告诉我!”
“七日前,天宫出了件大事,不知你们在外面可听说了。太晨宫东华帝君在碧海苍灵结了星光结界。那结界里关着三十余万年的三毒浊息。师父与十七和太子殿下赶去之时,帝君已有羽化之兆。师父带着十七他们破了星光结界,又以梵天印收了三毒浊息,化解了这一场险情。帝君与青丘女君都已无事返回了天宫。”
“那师父为何会……”子阑疑惑道,“以师父之力,断不会伤到罢?
“据十七对折颜上神所讲,师父他……在仙障里被妖息困住,吸入了不少三毒浊息。”
“三毒浊息是何物?竟能害师父昏迷了七天七夜?”叠风不解道,“折颜上神怎么说?”
“三毒浊息本是凡间秽气所集,凡人因凡情而生孽根,凡世各自便积了不少以贪爱、嗔怪、愚痴三毒所化之浊息,从前由帝君困于妙义慧明境内。”长衫蹙眉道,“不过帝君似已无力净化,便欲再次调伏它。一旦如此做,便会羽化了。师父便是因此,方才出手相助罢。”
“不对。”子阑细细思索道,“以师父之力,何以在仙障内被困住?只需施个术法,挡住妖息,便可利用这机会以梵天印收了妖息。为何要将自己置于那般危险的境地?”
“我想,只有一个理由。”长衫还未说话,叠风已凝眉道,“师父彼时已无力再施任何术法,所剩最后的一丝力气,便是留待祭出梵天印。”
“师父再不济,不至于如此力竭罢?”子阑还是不信。
“那仙障听说大至无穷极。记忆中,师父只教过一次,”长衫缓缓道,“三昧莲台金刚缚。据说三界之内习得此术的只有几位道法极高深的天尊并几位远古上神。其余人莫说习得,便是见也未见过。”
“如此说来,当是这术法消耗极大?”叠风疑惑道,“若果真如此,还需仰仗折颜上神医治。对了,折颜上神去了何处?”
“刚去了藏经阁。”长衫道,“上神说欲寻些治愈师父的线索。上神已在此守了师父七天七夜,尚未合过眼。”他顿了顿又道,“你们俩也先去歇息,一路风尘仆仆。师父这里有我看着。”
叠风与子阑又看了看墨渊,方才起身离开。
折颜在藏经阁一呆就是好几日,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至第十日,长衫那边才来寻他,说墨渊醒了。
墨渊醒来之时,只觉浑身乏力,睁开眼时,只见得长衫在塌边靠着,似已睡着。他见长衫似已累极,虽不愿叫醒他,却又觉有事要问,便沉沉叫了长衫一声。
长衫本就半梦半醒,听得墨渊那处似有声音传来,便猛地撑起身子,见墨渊果是醒了,又惊又喜,忙叫了声“师父”,之后便泣不成声地抽噎了起来。
墨渊微笑道,“别哭。为师这不是醒了么。”
长衫又是哭,又是笑,只说不出话来。
“折颜可在昆仑虚?”墨渊问道。
“折颜上神来昆仑虚已有十日了。”长衫收了泪水,徐徐道,“那日见着师父晕过去,便将师父送入房内,这才来寻我们几个师兄弟,告知我们。之后他便不眠不休守了师父七日七夜,见师父已好多了,方才去了藏经阁。”
墨渊点点头,微叹了一口气,“请折颜上神来罢。”
长衫便应了,出得门去。不多时,折颜便自门外走了进来。
墨渊还未说话。便听见折颜在门口支走了叠风长衫和子阑他们,只身走近他身侧坐下,低声道,“你可算醒了。再不醒,我这天上地下医术最佳的招牌怕要被你昆仑虚弟子给砸了。”
墨渊听他如此说,不由笑了,“他们可不敢。”
“是不敢,谁让我是他们师父的哥哥呢?”折颜叹道,“你可知,你昏迷了几日?这已是第十日了。若那日我不来,恐怕你半年都醒不过来。到时要砸我招牌的怕就不只是你昆仑虚的弟子了。”
墨渊似没有听到他话里有话,只叹道,“多亏你了,折颜。”
“你少逞点能,我便能省点心。”折颜敛了笑意,“你可知自三年前你醒来,修为虽还在,仙元却已是大不如前。碎了的元神固然能因母神送你那枚怀玉子的平安咒拼回来,碎过的东西也与完好之时大不一样了。今次若是不慎,却不止是昆仑虚荒废这般简单,这四海八荒万千凡世,都要因你那枚梵天印之故遭大难了。”
“我便也不能见着东华在面前就死,”墨渊叹道,“且,凤九又是青丘的人。”
“话是不错。只那梵天印却不是与你这般用的。”折颜起身道,“如今木已成舟,你却准备怎么办?”
“梵天印我已留在了山谷小吾处,想来昆仑虚龙气鼎盛,便是不能净化妖息,要压制住也不难。”
“你还知晓昆仑虚的龙气。你可知这龙气也已大不如前?”折颜凝眉道,“那年你魂飞魄散,这昆仑虚的龙气乃是我见着一日日衰落下去的。陆吾神君想来也难以接受。便是我,我也不接受。昆仑虚之主与昆仑虚山神乃是命运相连。你若安好,这山神也好,龙气也罢,也俱是安好的。当日你去了,陆吾神君山洞门口那株几十万年的优昙花树一朝便枯死,开明兽化了形,他自己也没撑过那一个月,便坐化了。那莲池内的白莲一朵朵枯萎,莲池内的水也一并干涸。自此昆仑虚便形若荒山七万年。”折颜顿了一顿,方才继续说道,“三年前你醒来,那方莲池方才渐渐有了水迹,龙气蒸腾,陆吾神君也才活了过来。如今你将三十余万年的三毒浊息装在梵天印里。那梵天印天上地下只你一人能驱动使用,若有个万一,何止这昆仑虚要遭难,三界都要灭了。我瞧着这龙气已无七万年前那般鼎盛,能不能净化那般厚重的浊息还不一定,定要小心为上。”
“你说的是。”墨渊叹了一声,低声道,“我那日将梵天印交给小吾之前也思虑了良久,然彼时已有些力竭。是故便将梵天印暂且安放在那处。”
“我且问你,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