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饭店的失败,喜总算安生了一段时间,没有了那么充足的外出理由,他留在家里的时间明显的超过了他失踪的时间,这点让我安心。
可是,我们和大家认知的夫妻还有差别,有邻居来发现我们铺着两床被褥,会奇怪的问我,‘人家刚结婚的小两口儿都恨不得抱在一起睡,你们怎么放两床行礼呢?’
我无言以对,喜说,他不习惯和别人同被而眠――真的不习惯么,最初我以为像他那样自我的男人,不习惯与别人同被而眠是很正常的,可是后来我知道,他不习惯的,只是和我同被而已。
当伤害成为一种习惯,疼痛就会产生抗体,经年累月,心麻木了之后,痛也不再深沉,可是我还初尝伤害,我还是会痛,痛过之后,生活还会继续,只要没有深层次的探究,我和他,与一般夫妻无异。
一见钟情太过草率,可细水长流之后,也未必可以白头一生,白雪公主遇见王子之后,爱情的童话完满的落幕,可是有几个人能保证结婚后,恩爱会维持一生不变,所有的完满不过是人们心目中对一个假象最果决的切断,婚姻之后,王子和公主会不会因为个性的差异而争执,会不会因为感情的问题而貌合神离,会不会出现了不可见人的小三……
不打不闹不热闹,我和喜不打不闹,所以我们也没有了热闹,一天到晚,我们基本都没有交流的,相对无语是件难堪的事情。
即便如此,有他在身边,我也感觉踏实,然后,我就成了一个正规的孕妇,安心的吃完了睡,睡过之后再起来吃。
怀孕初期的时候,会不适应,可时间久了,感觉一切又是那么的平常了,都说带孩子的女人会格外的馋,这点我倒是没有别样的感觉,但是对某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有偏好,这点我倒是体会到了。
怀孕初期,牙刷在口中搅动,也会引起反胃的感觉,可到现在却开始喜欢上牙膏的味道,恨不得一天都能刷牙,当然,若一天都坚持这样的事情上,会令人感觉十分的怪异,即便我可以用怀孕了产生了异食症来搪塞,可我还不是个能习惯了被当成饭后奇谈的人物来讨论的人,所以即便十分喜欢那种味道,也坚持着只早晚一遍,与大众无异,最后实在想着那样的味道,就偷偷的挤出一些,在口中润化――解解馋。
当然,除了痴迷牙膏的味道,我还喜欢索密痛的苦涩,打电话告诉了妈,她说带着孩子的女人不解了馋,对孩子也不好,实在馋了,就吃个小半片吧。
得了妈的肯定,我也到放心了,这药基本都属于家庭必备类的,要想得到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我偷偷的去拿了一片,然后切下一半,塞到嘴中咬碎,那苦味立刻充塞嘴中,这味道原来与自己想象中的相差甚远,可就是这样,待嘴中的味道都散了,就又开始念着了,怀孕的女人,有的时候很奇怪的,情绪上会有异常的波动,或喜或悲的,所以我找到了自己总是莫名伤感的理由,这样可以解脱出来喜的责任。
还有不久就要生了,一次医院都没去过的,早上婆婆说带我去查查,这种检查是例行的,有些人会说以前都没去医院,孩子也不是照样生了,可是现在死于生孩子的是个案,而在过去,难产而死的却不是什么新奇的事情――那个时候有女人生孩子,就相当于走鬼门关。
我虽然不懂,但是我看了书了,听了要去检查,总会带着一丝的兴奋。
吃过饭,我像个球一样的跟在婆婆后面出门了――我一直以为我是灵巧的,可人家都说我笨得路都走不明白。
民间有经验性的总结,什么酸儿辣女;带孩子身子笨和懒的就是女儿,反之则是儿子;看人的脸,漂亮的是女儿,丑的就是儿子;还有些年纪月份之类的推算方法等等,有一些或许会有巧合性,但有些却实在没有任何能拿得出的证据。没了科学依据,就没有为其存在当坚实基础的后背团。
不过,看见我的人,十之八九都说我怀得是女儿,喜不喜欢听别人这么说,他不喜欢了,我也有些期待自己肚子里的不是女儿,那样想了,才知道有朝一日,我也出现了以前不屑为之的重男轻女的倾向,不管这倾向最初的理由是什么,也不能避免离开了书本之后,再在的证明了我也是俗人一枚,所谓的不食人间烟火,只是一种高出现实的科幻,很多人都会为自己的行为找到理所当然的依据,可寻到的理由没几个不是可笑的,一如我,想生儿子的理由和什么继承香火,什么养老送终是没有关系的,我的重男倾向,只源于喜的喜欢。
肚子这么大了才去妇幼保健院做检查,难免会被医生念上几句的,念过之后,再开出一些检查的单据,不过最令我欣喜的却是b超的检查单,上面会写了婴儿的股骨长短,还有头径的大小,只是简单的几个数字,可是看着却觉得新奇,有一种说法,人是唯一一种会因为看到比较抽象的字符而有丰富联想的动物,从结果检查单的那一刻,心就没有停止了雀跃,想着一定要让喜知道,这是属于我和他的生命在我的肚子里渐渐的舒展开来,当数据那么明显的摆在眼前,才能确定,我和喜不是在玩过家家的小孩子游戏,再过不久,我们也将被称为为人父母者。
四月,春忙的节气,我回家的时候,喜刚刚忙完,在房间暂时休息,我才进门,他就从里屋走了出来,伸手打开房门,站在里面笑嘻嘻的问着我,“怎么样?”
看见他的笑容,心中会暖暖的,赶忙翻出b超的单子给他看,然后告诉他孩子很好,下个月的预产期,告诉他孩子的股骨6厘米多了,喜伸手比了一下长短,紧紧鼻子,‘才这么长?’
幸福是什么,和最爱的人讨论着我们即将要出生的孩子,嫁给自己所爱,也未必全是不幸,至少这一刻的快乐,够我回味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