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燕问孟凡军多长时间去砍一次柴。孟凡军说大半个月。
王晓燕又问砍柴累不累。孟凡军说来回要一整天,挑上一百四五十斤走山路。回来后一两天人都不想动。
王晓燕听了以后直乍舌。幸亏林海决定了要买柴火,要不翻了两三倍的用量,非把孟凡军累趴下不可。她悄悄问林海怎么知道砍柴这么累?林海道:“你没听他们算账的时候说砍柴费鞋吗?解放鞋都不经穿,人还能不累?”
林海不是怕自己去砍柴累。走山路挑担子这个活没有几年练不出来。再说王晓燕每天早晚都要用热水洗脸脚,还少不了要经常洗个澡。累死累活砍回来的柴,她用起热水来肯定会有顾忌。林海可不想让王晓燕改变爱干净的习惯。每天有个香喷喷的漂亮女孩在自己面前转,是可以解疲劳滴!
果然,林海一解释完,王晓燕和孟凡军都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光明大队几乎没有大块的平地。整个大队分为了几条大沟。农田全是顺着沟呈梯状式的往上走。沟中间的田主要是用来种水稻和小麦的,每隔十几块田就有一个水塘,储存山上流下来的水用来浇灌。沟两旁有一些坡地,种植玉米,芝麻,红薯等作物。
全大队一百多户人家也都住在这些沟里。所有房子都是被靠山,面朝田。
这个季节山坡上的地基本上都光秃着。而下面的田里都被绿油油的麦苗覆盖着。走近一看,麦苗的长势各有不同,包括同一块地里也存在这样的现象。
林海问:“是不是种子有问题?”
孟凡军说不是种子问题,而是和肥料有关,离肥料堆近一点的地方麦苗就长得好一些,因为社员们挑肥时不愿意走太远的路,把肥料都往近处倒,撒的也不均匀。他指着一块几平方米墨绿葱葱的麦苗说,那就是原来堆放肥料的地方。如果地翻得好,肥料又足,麦子都能长成这样。
林海道:“照你这么一说,除了人为的原因以外。肥料是不是也不够用?”
孟凡军道:“化肥不好买。听何书记说去年只给了两吨化肥。一千多目的要用两季,哪里够?队里的肥料就靠牛圈里沤的那些麦秸和稻草,沤不了多少肥。其实大部分人家都养了猪,再加上自家茅屋里的粪,自留地里根本用不完。用坡上的那些草还有松茅加上一些猪粪都可以用来沤肥。原来队里也搞过积肥另外给记工分,可是送来的肥质量不一样,总是为吃亏占便宜的事吵架,后来就没有人愿意干了。”
林海道:“凡军,要是给你一块地,给你按现在的标准交公粮和卖余量,再多卖的钱都归你自己。你有没有信心把地种好?”
孟凡军道:“你说的这个我知道,叫什么‘三自一包’,早就被批判了。不过如果真是让干的话,我一个人可以种五亩田,白天晚上伺候着,保证一年多收入百把块。”
林海想:“看来这个‘包’字被打上阶级烙印了,决不能再用。
林海一路上遇人就主动上前问好打招呼,有时也拉着王晓燕他们到路边的社员家里坐上一会,唠上一阵。也看一看他们的生活条件。看来孟凡军说的情况不假,有不少社员家里的条件比他们还要差,有几家中午饭就是喝糊糊,有客人来了连茶悠的,铲上几锹土就站在那里歇上半分钟,然后继续循环着下一套动作。
许亮说:“这么干我一个人至少可以顶三个。”
林海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手上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
就这么不急不慢的干了也不知道多长时间,就听妇女们中间有人叫了一声“歇歇了”。只见她们把工具一扔,有的匆匆走了,有的就原地围坐着,开始打牌说话做针线活。农村妇女在一起什么荤的素的都敢说,吓的本来想和她们打成一片的王晓燕飞红着脸,拉起孟凡英的手跑到远远的地方坐着去了。
孟凡军说今天林海他们在这里,这些妇女说话已经比平常好多了。要不然连头天晚上和男人干了几回都敢说出来。
林海想:“这农村什么文化娱乐活动都没有,晚上连灯都舍不得点,早早就上了床。夫妻两个干躺在那里,不干这个干什么?”
林海和许亮学着孟凡军的样子,找了块向阳的缓坡地,头枕着锹把,躺在那里晒起了太阳。
这一歇就有大半个钟头,林海和孟凡军、许亮都睡着了。听到喊开工的声音后,林海已浑身被晒得都软了,实在就想这么躺下去,看看傍边的许亮也是一样的表情。不过俩人怕影响不好,还是赶紧爬起来去干活。
到了太阳将正午时,干活的妇女们一轰就走了有一多半,说是要回家做饭。孟凡英也要走,林海赶快示意王晓燕也跟着回去。在家娇滴滴的小姑娘,第一天干活差不多就行了。
一想到做饭,林海的肚子就觉得饿了。早上吃的豆面红薯干糊糊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