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莫铁是否看得到,月儿的头摇得像拔浪鼓:“夫人,这可不行,你的头盖呀,可是只能由堡主为你揭开。夫人,你就不要那么性急了,我看,堡主也快要来了。你再等等,坚持一下。”
“等不下去啦!”莫铁没好气的道,饿得直叫唤的肚子让她没有好脾气,“月儿,你出去打听一下,沈野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来。”
月儿低声道:“夫人,月儿马上让五环去打听。”说完,转身朝房间的小厅里走去,还没走到门口,突然听到后面有响动,月儿一惊,以为莫铁又暗中有什么动作,不由猛的回过头,却愣住,然后哭笑不得的,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把红盖头及凤冠扔在一边的莫铁,瞟了月儿一眼,大步走到小厅里的桌子前,两手同时运作,夹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然后又夹起一块桂花糕上前,不由分说的举到月儿的嘴里,示意她张嘴接住,还一边含糊不清的开口道:“说什么,总不能在大喜之日,却饿死两个大活人吧?”
“姑娘!”月儿跺脚,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又忘了改口,月儿赶紧又道,“夫人,你这样子可不行,赶紧坐回床边,把红盖头重新盖好,你不能……”莫铁趁机将桂花糕塞进了月儿的嘴里,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莫铁满意的笑了。
“沈野在外面酒足饭饱,月儿,咱们却在这儿活受罪,凭什么呀?”莫铁走回桌前,一屁股坐下,开始使用两手共同合作的力量往肚子里填充东西,“盖头已经被我取下,你阻止也没用了。不如认命,过来陪我吃东西。”有武功又如何,自己略施小计,月儿不又上当了?莫铁暗暗高兴自己终于在饿死之前急中生智,想到了把守在自己身边寸不不离的月儿支开的妙计。正说着,房间的木门突然吱呀一声响,有人推门而入。
月儿吓得赶紧一把捞起莫铁,就把她往里间的床铺那儿推,让她坐好,胡乱的盖上了红盖头。
门口笔直的站立着四丫和五环,在花婶的带领之下,四个丫环端着酒菜进来,把酒菜搁置在小厅的桌子上,然后又退出。花婶在离开之前,回头看了月儿和莫铁一眼,当然也没有错过莫铁身旁来不及戴上头顶的凤冠。
“堡主已经往这边来了。”花婶善意的提醒后,退出,合上房门。
“我闻到了鸡肉的香味!”莫铁激动的喊道。
月儿揭开莫铁的盖头,不理会莫铁抗议的把头左摇右晃,终于还是将凤冠重新戴回到莫铁头上,然后再将盖头盖上去。
“夫人,堡主已经往这边来了,”月儿再次提醒,“很快就要到了。”
莫铁刚想说话,就听到门外花婶的声音传来:“堡主。”然后是门被再次拉开的声音。
沈野来了,莫铁想,也是突然间有了一个意识:她的人生,重大的转折点已经出现,并且有可能难以再改变。
“堡主。”月儿行了个礼。
“你退下。”沈野道。月儿点头,再次行礼,然后往门外走去,走出房门的,合上门的那一瞬间,月儿听到了莫铁的声音:“沈野,我现在可以吃桌上那只肥鸡了吗?”月儿没有听到回答。
沈野没有回答她,只是站在莫铁面前,定定看着盖着红帕的莫铁,眼中流转着无尽的柔软之意。等了许久的莫铁不见沈野前来掀开红盖头,也没听到沈野的声音,在盖头之下,只看到沈野红袍子之下的那双大脚丫一动不动,难道沈野喝酒喝高了?喝到意志不清,耳不聪又目不明?莫铁想着,突然将脑袋猛的往下一低,让红盖头与凤冠坠落到地之后,莫铁抬起头,却出乎她意外的看到有着一双清晰无比眼神的沈野,正冲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我饿了!”莫铁开口,打破了她认为的两人之间莫名的怪异沉默。
沈野一弯腰,将地上的凤冠和红盖头捡起搁置在一旁,然后扶起床沿上坐着的莫铁往小厅里走去。
“怎么只这么点东西?”坐到桌前,莫铁不满意的抱怨,“沈野,你说你沈家堡多的是金子,怎么新婚之夜,你准备饿死你的新娘子?天啊,才这么大一点儿的鸡,我如果没数错,炖在鸡肉里的桂圆好像只有八粒呢!花生更少,才六粒,吃什么呀……”她可以活吞掉一头牛了,原本闻到鸡的香味,她以为终于可以安慰一下自己的肚皮了,原来错了。
“这不是鸡,是鸽子。”沈野终于道,他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端起两杯酒后,看了看莫铁被布包着的手,放弃了喝交杯酒的念头,直接将酒杯端到莫铁唇边,道,“喝掉它。”
她从来没有喝过酒,哪怕是度数不高的米酒或者是啤酒,也包括其他的饮料酒,她从来没有喝过,她不喜欢闻酒的味道,也不喜欢酒醉之后的失态,她从来就是滴酒不沾。莫铁将头往后仰,使劲摇头,两只眼睛锁住桌上那只被她指鸽为鸡的鸽肉。
“酒归你,菜归我。”莫铁开始分配工作,既然之前沈野有在外面饮酒把欢,那肯定也是酒足饭饱,没必要让他继续苦撑。
沈野淡淡一笑,道:“娘子,你确定?”
盯着鸽子肉的莫铁猛的将目光移向沈野,娘子?是哦,他们已经拜堂成亲。
“是啊,我确定,夫君。”入乡随俗是其次,重要的是他说过会给她两袋金条,莫铁一边想着,一边回答。
“随你,”沈野道,话虽这么说,可眼神并没有这个意思,果然,沈野没有停顿多久,又开了口,“只不过,这酒里,有解药。”说着,将酒移到了他自己的嘴边,“我喝了,这个月你可就不能再指望了。”
莫铁一愣之后,立刻醒悟过来,她赶紧又摇头,猛烈的摇头:“我不确定,我不确定!咱们重新分配……不,其实我很乐意为夫君分忧解劳,所以,菜归我,酒也可以归我!”话音落下,一杯火辣辣的酒便被灌进了莫铁的嘴里,由她的咽喉滑落,一直辣过心,辣过胃,然后似乎还辣过了大肠小肠。好烈的酒,莫铁咳嗽几声,差点快被辣出眼泪,她再定眼看沈野时,却发现沈野在她面前不停摇晃加旋转,正惊异间,莫铁突然头痛万分,同时两眼一黑,醉晕过去。
沈野没有想到,只是一杯酒,莫铁竟醉倒了。
沈野,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