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许仲想了半天搞不清楚状况。
“不好!咱们中计了!”谭雄倒还不算太糊涂,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已是再明白不过了,连忙喊道,“快撤!”
部众听了这话,赶忙变换队形。只是这个营寨对于一万兵马来说,实在是小了点,吴军挤在当中,难免行动不便。
正慌乱之间,突然寂静的夜空中,传来一阵奇异的破空声,紧接着一阵“黑雨”从夜空中倾斜而下,再接着便是满营吴兵的惨叫之声,在这深夜之中,更显得惨烈异常。
当第二轮“黑雨”从天而降的时候,谭雄这才反应过来,那是从树林中射出来的一阵箭雨,眼见着手下的人马拥挤在营中,活活地给人当了靶子,心中又是气愤又是心疼,连连喊道:“快退出去!快!”
在第三轮箭雨射来的时候,吴兵早已乱作一团,几乎是踩着地上已死或是还没死的同伴,抱头逃出营寨。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只见得四下火光冲起,喊杀声不断,两路兵马左右杀来。左路军打出一面“黄”字旗,当先一员老将,纵马抡刀,喝道:“黄忠在此!敌将休走!”右路军则是一面“张”字旗号,领兵之人金甲长枪,叱道:“早就料到尔等前来劫营,张逍在此久候了!”两军兵士齐声发喊:“降者免死!”。
谭雄大惊,眼见手下兵马已被射死不少,又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马,哪敢硬拼,但又不能束手待毙,只能硬着头皮,喊声:“冲出去”拍马当先,领兵冲杀,两军一阵混战。
突然,吴军后队大乱,却是赵晟、张寒领兵自树林中杀了出来。吴军先前被箭雨射了个七荤八素,士气早已低落不堪,再加上这些兵马原本只是负责后勤运输的,根本就不是吴军正规的作战部队,眼下被前后夹攻,早就失去了抵抗的勇气,顿时乱成一团,有不少人直接丢掉兵器,跪倒在地,连声喊降。
谭雄、许仲见大势已去,拼死杀条血路,只带得几十员裨将轻骑,冲出重围。长沙军一路追赶不休。二人哪敢稍有停留,马不停蹄地跑回巴陵。
待到得城下,却见城头之上竖起无数火把,枪戟林立,战旗随风猎猎,却早已不是吴军旗号。谭雄、许仲二人正惊疑未定之间,却见一人立于城头,捋须而笑,说道:“鄙人长沙军师宇文寒涛!早已拿下此城,久候多时了!”
宇文寒涛一早就定下了计策,故意让赵晟、张寒先输两阵,就是为了让吴军以为长沙军实力不济,以骄其心。算定吴军必定趁夜劫营,便故意靠近树林安下营寨,将赵晟、张寒两军埋伏于两侧树林之中,只要吴军涌入营寨,便用弓弩一通乱射。又命黄忠、张逍两军埋伏在外,吴军一出营寨,四路兵马便一齐杀出,前后夹攻。而宇文寒涛便趁着吴军尽出,巴陵城中空虚,带了五百兵马乘虚夺占城池。
谭雄眼见城池已失,背后喊声又渐渐逼近,想是追兵将至,急忙问许仲道:“如今丢了城池,追兵眼看就到,该怎么办才好?”
许仲道:“将军先不要惊慌!东北二十里外的粮寨还有五千兵马,咱们火速赶往粮寨,然后领这支兵马前来,重新夺回城池!”
谭雄叹了口气,道:“也只能这样了!”于是,领着残部转向东北而去。长沙军追之不及,就收兵入城。
次日一早,贴出榜文,安抚完百姓之后,宇文寒涛便令人召集众将,前来府衙议事。
少时,众将来到,见礼已毕,各分左右入座。宇文寒涛高坐堂上,说道:“昨日一战,我军虽然大获全胜,但却不可因此自满,稍有懈怠!我料今夜谭雄必然引兵前来,想要夺回城池,诸位将军须早做准备才是!”
赵晟说道:“昨日一仗,杀得谭雄落荒而逃,哪里还敢前来争夺城池?况且吴军几乎全军覆没,就算有这个心,只怕也没这个力了!”
宇文寒涛笑道:“我一早令人探过,吴军在此城东北二十里外还有一座粮寨,寨中驻有五千兵马,说多虽然不多,但也不算少!如今谭雄率残部往东北方向而去,必然是去会合这支兵马。这巴陵虽小,但也算得上是吴军在荆州南部的一个重要据点,要是给丢了,谭雄免不了要受军法,所以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他必定会再来抢城!因此咱们要早做准备,可不能辜负了谭将军的一番浓情厚意呀!”
“哈哈哈哈!”众将听了这话,都忍不住放声大笑。
“赵晟!张寒!上前听令!”宇文寒涛取令签在手,说道,“你二人各领一千兵马,埋伏在城北两侧的山谷之中。今夜三更过后,吴军必然从那里经过,不要出战,放他们过去。等到吴军败退回去的时候,便两下一齐杀出,截断退路!”
“领命!”赵晟、张寒接下令签,便各自准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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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谭雄,正在粮寨集结兵马,便要前去抢城。许仲劝道:“长沙军刚刚得胜,必然洋洋得意,守备松懈!我们可以趁晚上攻城,必然事半功倍!”
“好!就这么办!”于是,谭雄先令兵马解散,养足精神,准备夜战。二更时分,全军尽出,直取巴陵。待到将近四更,谭雄领兵人衔枚、马勒口,直至巴陵城下。却见城头偃旗息鼓,四下一片死寂。
“果然没有准备!”谭雄大喜过望,便令裨将领着十数精卒设法逾墙入城,以便打开城门,放下吊桥。
那十数精兵摸到城边,刚刚靠近吊桥,突然城头一声喊起,竖起无数火把,照得夜空有如白昼。城垛旁,闪出一队弓箭手,羽箭齐发,将那十数人全部射杀于当场。
“不好!又中计了!”谭雄大惊之余,连忙传令退兵。
“杀!”正在吴兵一阵慌乱间,却听得四周喊杀声响成一片。却是宇文寒涛一早令张逍、黄忠各领一军,在城外两侧埋伏,只看城头举火为号,两路齐出,左右夹攻。
吴兵走了半夜的路,早就气力不济,而长沙军以逸待劳,已然是稳占优势。谭雄眼见长沙军势大,哪敢抵对,急忙领兵冲开阵角,往北退去。
张逍、黄忠随后驱兵掩杀,吴兵一路丢盔弃甲,大溃而逃。没等跑出五里地,却被赵晟、张寒两路伏兵截住去路。两军在山谷中一阵混战。吴军士气大堕,兵无战心。长沙军却个个奋勇,争先恐后。这样的两军交锋,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许仲在乱军之中往来奔走,忽闻一声断喝:“许仲休走!”但见一将,银枪白马,飞驰而来。许仲定睛一看,却是赵晟,当下不以为意,啐道:“手下败将!敢来找死!”大吼一声,拍马挥刀迎面而上。
赵晟见其还是跟先前一样,大刀舞成一团花,胸口却仍然是门户大开,冷笑一声:“看看是谁找死!”抬手举枪,便是一记平刺,直接给许仲来了个透胸而过。可怜许仲被强大的冲劲撞得摔出老远,到死还没弄明白,怎么这个手下败将一下子这么厉害起来。
赵晟上前枭了许仲的首级,挂在马下,转过头去,正瞅见谭雄在乱军中挥刀搏杀,便大喝一声,纵马挺枪冲了过去。
谭雄连砍数人,忽然望见一骑白马冲了过来,便也提刀拍马迎上前去。眼见两人快要交马的时候,突然一骑从旁杀到,一枪将谭雄挑落马下。
赵晟看时,却是张寒。眼见到手的功劳被他抢了,心中很是不爽,但顾及其父与张擎有结义之情,也不好当面发作,便哼了一声,转而追杀吴兵去了。张寒见他脸色骤变,只是冷冷笑了一声,便自顾下马枭斩谭雄首级。
此役,五千吴兵除战死、逃散之外,约有半数弃械投降。于是,收兵回城。张寒、赵晟各自献上谭雄、许仲二人首级,均被记为首功。其他将士,各自记功奖赏,不在话下。
三日后,邓欣带领一千兵马,解送粮草军械来到。宇文寒涛将兵马全数留下,安排下守军布防事宜,便令黄忠、邓欣二人守备此地,自与张逍、张寒、赵晟三人,轻骑简从,返回长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