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这事儿可别找我!”王锟急忙摆摆手,道,“你倒不如给我找些更有前途的差事!”
“仗都快打完了,还能有什么更有前途的差事啊……”正当王殊想说“难道这个差事没有前途么”的时候,猛然间想起一事,失声喊道,“啊!糟了!”
“什么事啊?”眼见着王殊一惊一乍的样子,王锟的心也不由得跟着一跳,急忙追问缘由。
王殊愁眉苦脸地说道:“我让无箴先生带着她的三千人马在东北岭上打援,可我忘记给她派援兵了!”
“什么?”王锟差点跳了起来,埋怨道,“楚君哪!什么事都能忘,可这事你怎么能忘呢!万一无箴小姐有个什么闪失,咱们如何向主公交代啊!”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王殊满面委屈地说道,“只是打着打着,就忘了!”
王锟当真哭笑不得,当下缓了口气,说道:“好了!不说那么多了!我马上带人去增援!”说着,急忙冲了出去。王殊满怀懊悔地站在院子里,苦着脸嘟囔道:“无箴先生,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正当王锟冲出府衙,招呼周围的兵将时,但见一队兵马迎面而来,却是彭雍、张靖领兵来到。见府衙门前一通忙乱,彭雍问道:“文宾!出什么事了?”
王锟提枪上马,无奈地说道:“我们家楚君,千算万算,到头来还是算漏了一样!她让无箴小姐在东北岭上打援,结果忘记派兵增援了!”
“什么?有没有搞错!这也能忘!这什么人哪!”张靖闻言,既惊又急,二话不说,拨马便走。李遥见状,急忙招呼近卫轻骑追了上去。
“我也去!”彭雍大喝一声,也领兵追了上去。
“等等我啊!”王锟心知张不容有失,也急忙领着刚刚凑起来的百十来人追赶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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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疾驰而来的马蹄声,使得苦战之中的魏延为之一振,他知道是赵云的援兵赶到了,当下架开张的长枪,拨马回头,喝令道:“撤!”其所部兵马死伤惨重,余众听得号令,急忙同长沙军脱离接触,四散而走。
张见到远处尘土飞扬,心知敌军另有援兵,当下并不追赶,只高举长枪,示意部众靠拢过来。
来者正是赵云所部五千骑兵,眼见着魏延所部残兵退了下来,而远处的长沙军已然结好了阵势,赵云当下喝令道:“全军架弓,发动奔射!”五千人马齐刷刷地拈弓搭箭,望着长沙军阵中射去。
“枪盾!”在张的喝令声中,众将士纷纷将手中的长枪舞作圆盾,霎时之间,竟将赵云所部射来的羽箭挡下了绝大多数,只有少数人手脚稍微慢了一拍,以至于被羽箭所伤。
“架枪!突击!”眼见箭阵不起作用,赵云一惊之余,急忙下令改变战术,全军架起长枪,以锥形阵硬冲过去。
“杀!”张举枪一招,同样以锥形阵迎敌。
轰的一声,两队兵马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刚一交手,张和赵云都吃了一惊,因为他们都发现对方的兵士均异常凶悍,绝对不是一般的骑兵。没有丝毫的停留,依仗着强大的冲击力,只一交马,双方各自丢下百余条人命,错马而过,分开百余丈,各自回马,重新布列阵势,同时也重新静下心来观察对方。
但见赵云所部,清一色的白马银铠,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是一样的严峻,几乎每个动作,每一个步调都完全一致,就仿佛如同一人一般,全军上下所散发出来的气势,也令张所部感觉到大大不同于魏延所部,更加不同于从前所面对过的任何对手。
“常山赵子龙!”张凝视着赵云的旗幡,思量着谓张政、刘义道,“如果我没有看错,这就是刘备帐下最为精锐的白马飞骑!长坂坡一战,他们在没有统一指挥的情况下,仅以小队各自为战,硬是挡住了曹操几万大军的追赶,从而为主力突围赢得了时间!从此,便有了天下无双的称号!你们明白我说什么吗?”
张政、刘义听了张所言,胸中登时燃起熊熊斗志,各自握紧了兵器,齐声应道:“打垮他们,咱们就是天下第一!”
“那还等什么!”张此时也是豪情万丈,举枪一挥,“杀!”
“嗬……”众将士齐声呼喊着,没有丝毫迟疑,纵马挺枪,以雷霆之势冲向天下第一的白马飞骑。
“杀!”尽管赵云对于这群厮杀已久,略显疲态的兵马竟然还有如此旺盛的斗志而略微一惊,但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一马当先,领着白马飞骑正面迎了上去。
两军再度撞在了一起,这注定是一场惨烈的血战。一边是天下无双的白马飞骑,精锐无比,从未在战场上遇到过对手。而另一边,是百炼初成的旋风三千骑,初生之犊不畏虎狼。两军将士都豁出了性命,拼尽了全力,一边是为了维护自身的荣耀,一边是要创造新的辉煌,因此战斗至为激烈,喊杀声不绝于耳。
“这帮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赵云发现自己往往要花上比平常多出十倍的手段才能挑杀对方一员普通的兵士,这在他所经历的无数次战斗当中是从来没有遇见过的,惊叹之余,倒也激起了他的斗志,手中的长枪上下翻飞,畅快淋漓地施展着一身虎威。
“赵云!”忽闻一声清叱,左侧一枪如闪电般刺来,赵云急忙挥枪挡架,但觉虎口被震得微微发麻,看时,却是一位白衣胜雪,超凡绝尘的少女,当下一惊,暗道:“世上竟有如此绝美之人!”一愣之间,又是一记快枪刺来,急忙挥枪挡架,一面问道:“请教姑娘芳名!”
“豫章张,张无箴!”说话间,张急抖手腕,枪尖急颤,径取赵云周身要害。赵云暗道:“好快!”当下不敢轻敌,施展开梨花枪法,凝神对敌。
“这到底是支什么样的军队?”魏延虽然吃了大败,兵马折损殆尽,但他并没有走,因为他不是那种不讲义气之人,眼见着赵云所部是为了援救本部兵马而来,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脚底抹油,先行开溜的事情来。尽管手下仅存的千余人马早已失去了战斗力,但他仍就在一旁的小山包上列开阵势,为赵云所部摇旗呐喊,以壮军威。
原本魏延以为白马飞骑一到,长沙军势必抵挡不住,但情况却并非他所想的那么乐观。长沙军尽管久战多时,兵力和气力上都处于下风,但他们却仍就顽强地与白马飞骑展开搏杀,那股气势似乎无穷无尽,竟然隐隐有凌驾于白马飞骑之上的感觉,使得原本占据绝对优势的白马飞骑也只是勘堪与其打了个平分秋色。如此令人匪夷所思,也就难怪魏延惊疑不解了。
“看枪!”赵云见张枪法不俗,若是纠缠下去,只怕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他当然不会忘记援救江陵才是正事,绝对不能在此耽误时间,便也顾不得什么欺负女流之辈的说法了,当下大喝一声,运气抖臂,挥动着长枪急颤不停,向张猛刺过去。
这一手,正是梨花枪法的成名杀招“暴雨梨花枪”,共有六六三十六击,虽然有分先后,但由于出手极快,便似三十六击同时刺到,令人防不胜防。张只觉眼前寒光闪烁,便如绽开朵朵梨花,目不暇接,心知闪避不过,只得咬牙运气,挥枪硬接。
只听得当当连响,张一口气接下了三十五击,然而最后一下却接了个空。原来赵云见其竟然能够以如此迅捷的手段硬接这一杀招,惊叹之余,竟在电光火石之间陡然变招,最后一招刺到一半硬生生地变刺为拨,使得张来不及反应,登时将其手中长枪挑开,顺势调转枪尾,重重地打在了她的背脊之上。
“噗……”此时的张,早已是强弩之末,受到如此重击,只觉五脏六腑整个翻转过来,鲜血直喷出口。就在她咳喘不已之时,赵云一声断喝,一枪斜刺过来。张强忍伤痛,翻滚下马,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继而以枪尖点地,翻转上来,反手回刺一枪。
赵云没想到她此时竟然还有这等本事,一惊之余,招架不及,急忙闪避,却听得当的一声,头盔被一枪挑飞出去。待其稳住身形,张已然拨马回走,当下也回马退开,稍稍缓了一口气。
此时,绞在一起厮杀许久的两军也各自分开,重新在各自的主将身旁结成阵势,准备下一轮的攻势。
“将军!你……”面对副将突然的话语,赵云甚为不解,正要问时,突然觉得额头隐隐作痛,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伸手一摸,却是殷红一片,当下为之一凛。这位久经战阵的当世虎将,第一次在战场上见到了自己的鲜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来自于张,尽管身受重伤,但眼看着白马飞骑并没有将自己的部众打垮,登时又燃起了无限的斗志。
“嗬……”所部兵将尽管个个带伤,已不足千人,但他们的斗志并没有就此湮没,也都跟着张举起了手中的兵器,大声呼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