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回 鏖兵(中)_英雄创世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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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 鏖兵(中)(2 / 2)

说实话,张逍也确实累了,眼见众人诚心劝说,便点了点头,应道:“那好吧!你们让弟兄们也休息一下,保存体力!曹军的动向也要密切注意,一有异动,即刻来报!千万大意不得!”

“放心吧,将军!”副将应道,“我等会安排妥当,让弟兄们轮班休息!曹军那边我们也会盯紧的!您就安心地去歇息吧!”

“好!那就拜托各位了!”张逍当下拱手向众人行了个礼,这才长吁了一口气,转身下楼歇息去了。

“弟兄们!咱们加把劲,抓紧时间干了,别让将军担心!”副将一声招呼,惹得众人齐声应和,一时之间都卯足了干劲,场面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是夜,曹仁于帐中款待文聘,算是对他连日受挫的一些安慰,席间不住地说些宽慰的话语,总算是让郁闷至极的文聘打消了用脑袋撞墙的念头。

“将军!那张逍把个南郡城守得滴水不漏!照这么打下去,就算咱们拿下南郡,只怕也剩不下多少实力了!真要是这样,吃亏的还是咱们哪!”酒过三巡,文聘满面愁容,涨红了脸庞谓曹仁道,“咱们是不是该另想办法,要不然非得赔光了不可!”

“是啊!是该考虑考虑别的出路了!”曹仁干了一杯,看着一旁的地图,思量道,“从目前整个荆北的形势来看,长沙军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在了江陵一带!根据之前斥候营所探知的情报,元让、公明正在围攻白云岭,除了刘备军之外,长沙军也派遣了相当的兵力!除此之外,他们还分兵驻守夷陵,阻挡韩浩、夏侯尚所部兵马!这么东边一群,西边一拨的,我相信江陵的长沙军已经没有多少兵力了!或许,咱们可以在这一点上做些文章!”

“哦?”文聘闻言,登时来了精神,赶忙上前问道,“将军打算如何做这篇文章?”

“你来看!”曹仁指着地图谓其道,“先前赤壁一役,使得荆州的钱粮和物资都消耗了不少!而丞相北归之前,又把剩余的大部分钱粮都提前转移到了樊城和襄阳,这也就是之前刘备、诸葛亮卯足了劲想要拿下襄阳和樊城的一个重要原因!如今,他们同长沙军血战连连,相信江夏、江陵各地所剩余的粮草物资已经不多!根据情报显示,长沙军的给养大多数是依靠从巴陵走水路运到江津,而后分派各处的!所以我在想,如果咱们能够拿下江津,断了长沙军的补给线,那么整个战局就必定将向着有利于咱们的一面发展!你觉得怎么样?”

文聘闻言,思量道:“将军的想法确实不错!只是,江津既是长沙军后勤补给的命脉所在,又岂能没有防备?只怕没那么容易得手吧!”

“所以要成功就必须出奇制胜!若是从大路进兵,那肯定是行不通的!必须另辟蹊径!”曹仁指着图上一处地方,说道,“这里是南甲山,山中有条小路可直通江津!来日我亲率一军从此处偷偷进兵,必定能打长沙军一个措手不及!”

文聘闻言,赶忙拱手拜道:“将军乃全军主帅,岂能以身犯险!不如让末将带人去吧,将军只坐镇此处,牵制张逍便可!”

“怎么?你觉得你能做的事情,我就做不到么?”曹仁呵呵一笑,摆了摆手,说道,“这条小路原本并不通江津,那是之前为了方便南郡的粮草接应赤壁战事,这才临时打通的一条捷径!此事是我一手操办的,换句话说,除了我之外,绝少有人知晓这条路径!你去的话,万一找不着路,只会白白浪费时间!所以,还是由我去最好!你就打着我的旗号,继续攻击南郡,千万不能让张逍发觉咱们的意图!只要我拿下江津,断了长沙军的补给,我倒要看看张逍如何守住这座孤城!”

文聘听他这么一说,便也不好再争,当下应道:“将军放心,末将一定不会让张逍稳坐城内!将军一路上也请千万小心,倘若不顺利,不妨先退回来,另谋他法!”

“行了!此事我自有分寸!”曹仁笑道,“时候不早了!你先歇息去吧!明天趁天亮之前,我便领兵出发!这里就全靠你了!”

“末将必定不负将军厚望!”文聘拱手应了一声,便拜辞道,“不打扰将军休息了,末将就此告退!”当下便回帐歇息去了。

曹仁在帐中,盯着地图,陷入沉思之中。

次日,天边刚刚显出一丝亮光之时,多数人还在睡梦之中,张逍由于挂念守城之事,因此一早便起来了。正当其梳洗完毕,坐在堂中喝茶时,忽然一员偏将飞奔而来,拱手报道:“将军!有情况!据斥候回报,有一队曹军偷偷离开了大营,往西南方向而去!不知有何企图!”

“哦?”张逍闻言,略一思量,问道,“当先领兵之人是谁?”

偏将答道:“曹军并没有打出任何旗号,加上天色昏暗,探子又不敢靠得太近,因此没能看清是谁人领兵!不过曹军大营当中,曹仁、文聘的旗号都在,似乎并没有什么动静!”

“那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张逍心如明镜,当下笑着说道,“他们是想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表面上继续在此与我军相持,却暗地分兵,想要出阴招!只可惜,这点鬼把戏还瞒不了我!我相信天亮之后,他们必定会摆开架势全力攻城,替我传令各门将士,好生守备,不得大意!”

“是!将军!”偏将应了一声,当下火速传令去了。张逍站在堂前,望着天边渐露头脸的太阳,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自语道:“曹仁!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之后的事情,基本上都在曹仁事先的计划以及张逍的意料之中。文聘指挥曹军大张旗鼓,摆开一副不拿下南郡死不罢休的架势,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同时发动猛攻,大有一举踏平南郡之势。

南郡守军在张逍的指挥下,上下齐心,抱着人在城在,与南郡共存亡的决心,奋力抵挡着曹军有如狂风骤雨一般的猛烈攻势。战斗从一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双方厮杀呐喊之声响彻了天地之间,久久传荡不息。

直到日落时分,这场两军交战至今最为惨烈的血战终于在夜幕的笼罩下画上了暂时的休止符,此战双方都付出了极大的伤亡,然而战场的形势却依旧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就在南郡守军一面收捡死难将士遗体,一面修复受损工事的同时,曹军也在城外收拾着残局。

尽管是拼死相斗的敌对双方,但基于维护死难者的尊严,以及对于对手的基本尊重,双方将士尽管混杂在一起,却并没有发生任何冲突,都默默地收捡着死难战友的遗体,甚至还将对方死难者的遗体归还回去,这在战场上是极为难得的,除了双方主将自身的修养和品性之外,也显现出两军军纪之严,令人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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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张逍将斥候营一百多号人像撒豆子似的全都散在了南郡周围,如此严密的监视,使得曹仁不得不小心谨慎,生怕一旦被长沙军探子发现自己的行踪,便无法实现他出其不意的战略意图,因此他领着五千人马偷偷离开大营之后,便在山中隐秘之处潜藏了起来。待到确定南郡守军并没有什么异常举动之后,这才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向了南甲山。

待到曹军到达南甲山西麓山脚下时,天色早已暗了下来。曹仁也算是准备充足,他让部下每人脖子上裹上一匹白绢,借着月色的反光,一个紧跟着一个,在山中往来穿梭,如此这般不举火把的夜间行军,通常是为了隐秘行事,这恰恰也正是曹仁最为擅长的。

南甲山直通江津的小道,是依靠打通东西两条固有的山谷而形成的,以当中贯通两头的数千尺夹山道最为险要,最多只能容纳两匹马并排而行,单驾马车也只能算是勉强通行,若要从这条小道运送粮草至江津一带,绝对不比走大路轻松,但却可以节省大半的路程,也正是出于这一点考虑,曹仁才会宁愿让士卒们多费点力,也要尽可能地少花时间。

事实上,只要通过了夹山道进入东面山谷之后,便称得上是豁然开朗,那道路可就轻松得多了。因此,曹仁亲自在前面领队,催令着部众在狭窄紧逼的夹山道上奋力地行进着,心里盘算着走过了这条路之后,如何出其不意地拿下江津。此时的曹仁完全沉浸在准备一显身手的兴奋之中,却万万没有想到,此时此刻在黑暗之中,正有无数双眼睛,透射着犀利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他和他的部下,夜空中皎洁的月光,也逐渐被一团黑云掩盖下去。

“轰……”正当曹仁已经能够看见夹山道出口,刚要松口气的时候,突然一阵巨响撼动了整个山谷,但见山梁上滚下不计其数的巨石,霎时之间便将去路截断,曹仁见时,心下一惊,暗道不妙。

却听得两下里喊声大震,山梁之上燃起两条火龙,霎时间旌旗招展,伏兵尽出,喊声不断。明亮的火光之中,映出一面将旗,“豫章张寒”四个大字看得是真真切切,但见一少年将军立于山梁之上,俯看着曹仁及其部众,哈哈大笑道:“曹仁匹夫!小爷张寒在此久候多时了!你以为你开凿的这条小路外人不知,便可以暗度陈仓么?却不知我家宇文军师久居南郡,你这点伎俩又如何能逃得过他的法眼!哈哈哈哈!”他这一笑,左右将士们也都跟着笑了起来,一面不住地叫嚷着口出嘲笑不屑之言。

“宇文寒涛!你个老匹夫!总有一天老子要扒了你的皮!”曹仁堂堂大将,几时受过这等屈辱,当真气急难耐,正咬牙切齿间,却又听得张寒在头顶上叫嚷道:“弟兄们!曹将军远来是客,咱们可得好好尽尽地主之谊才是啊!都给我好好招呼着!”但闻长沙军将士一通应和,霎时间,弓箭、火矢、石、滚木一股脑地从山梁上倾泻而下。曹仁心知情况于己不利,急忙喝令道:“刀牌手两侧防御,全军速退!”

一声令下,曹军将士们纷纷动作起来,刀牌手冒着长沙军劈头盖脸而来的攻势奋力组织起防御阵势,其余众军后队改前队,前队变后卫,在盾阵的掩护下疾速顺着来路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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