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递过来一支温度计，气冲冲地说：“哪有你这种陪床的？不管病人，只顾自己睡觉。去把这个给病人塞到腋下。”

周正赶忙接过温度计，走到于小洁跟前，不好意思地说：“你自己夹到胳肢窝里吧！”

于小洁顾自笑了一下，接过温度计便塞到腋下。

小护士看到周正和于小洁的举动一脸的看不懂。临走给周正撂下了一句话，“睡觉也不要紧，但不要声音太大，象跑火车一样，病人受得了吗？”

周正由于没睡足觉，一脸的不耐烦，心说，滚你妈的蛋！但嘴上却说：“谢

谢你的提醒。”

午饭后，周正倒了半杯白开水，让于小洁吃上药丸，又歪倒在床上睡起来。他怕自己制造的噪音太大，便随手在脸上盖上了一张旧报纸。

于小洁赶紧说：“别盖报纸，你这样睡就行，我不嫌乱。”

周正仍就没有把报纸拿下来。于小洁急了，大声咋呼道：“周正，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呀？快把脸上的纸拿下来！”

周正懒洋洋地说：“不就是一张纸吗？你值得这么动气上火的吗？”

于小洁没好气地说：“以后睡觉，你不能随随便便地往脸上盖纸！你听到了吗？！”

周正一脸的疑惑，“这有什么啊？你遇了车祸受刺激了？这么大惊小怪的！”

于小洁不高兴了，阴沉着脸解释说：“在我们家乡有个风俗，只有死了人，挺尸时，才给死者的脸上盖上纸。”

周正一听，象手中的报纸烫手一样，忙把报纸扔在地上。他忽然想起来，他们家乡也有此风俗的。在活人脸上盖纸是很不吉利的。他对于小洁嬉笑道：“谢谢提醒。”不大的工夫他又睡着了。这会儿没打呼噜，他提心吊胆地没有睡熟，一个劲地翻身。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扑通”一声巨响把周正惊醒，他忙抬起头张望，看到于小洁趴在床上，两脚已下了地。

周正被吓出了一身汗，慌忙跑过去把于小洁的伤腿抱到床上，焦急地问：“你咋得了？怎么掉下床来了？”

于小洁嘤嘤地哭开了，她捶打着病床说：“我咋这么没用呢！”她象是在说给周正听，又象是在自言自语。

周正不懂她的意思，急出了一身汗。他看到她痛苦的样子，心想莫非她还没从惊吓中摆脱出来？神经有点不正常？他颇急切地问：“小洁你那里不好受？要不，我去叫大夫？”他说着就要去找医生。

这时，于小洁不再自言自语，忙抓住周正的手说：“别，别去找医生！”

周正不解地问：“那你到底咋得了？”

于小洁涨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俺，俺，俺想撒尿。”

周正一听扑哧一声笑了，“你咋不早说呢？我还当是你有病呢！”他说着忙把

痰盂拿到于小洁的身边说：“我给你放在这里，你在床下方便不就是了。”

于小洁生气地说：“我能站得住的话，还能憋到现在呀！”看她的样子，已是憋了好长时间了，若不是臌急了，她是不会这样大哭小叫的。

周正也没有好的主意，只好说：“那咋弄呢？要不，要不我扶着你？”

于小洁说：“那多不好意思呀，不行！”

周正笑了笑说：“我闭上眼还不行吗？我保证不偷看。”

于小洁焦急地说：“我有个毛病，有人看着，我撒不下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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