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从小吃街上回到装修队。由于心情不好，也没心思干活，便躺在铺上养神。一个多月了，他一直心乱如麻，特别对春妮有一种愧疚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看到她焦躁不安的样子，他觉着他很对不起她，她的那点业余爱好都不能满足她，他还算个男人吗？这时，柱子的眼前不时晃动着春妮那憔悴的脸和幽怨的眼神。他倒不下去了，他要马上去医院看自己的病。他翻下床，蹬上鞋后，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内衣里那一沓钱，这是春妮背着爹娘给他的。她在他临走时特别嘱咐道，这些钱是让你看病的，你要专款专用，不够的话，我可以再给你。他取笑她说，我的病怎么好意思让你掏钱给我看呢？春妮便红着脸说，你的这个玩意儿，虽然长在你的身上，但是它却是给我长的，你一定要把它治好！

柱子带着春妮的重托，向县医院走去。

在挂号处，柱子说：“同志，挂个号！”

一个年轻的女人头也不抬地问：“挂什么科？”

柱子怕丢人，低声嘟噜道：“秘尿科。”

年轻女人好象没听清，不耐烦地说：“什么科？大声点！”

柱子略微提高了些嗓音说：“秘尿科！”一听这话，年轻女人才抬起头来，审视着柱子，她把柱子看得很不自在。她的眼神好象是在问他，你的包皮过长？阳痿？前列腺炎？睾丸疼痛？柱子看着她异样的目光，逃跑似的跑到了三楼的秘尿科门诊。柱子挂的是专家门诊，诊室里坐着一个中年妇女和两个年轻的在闲聊。她们都穿着白大褂，看样子都是医生。

当时还没有患者就诊。那两个年轻的医生中，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均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看到柱子拿着病历走进来，那个中年妇女就张开手要接病历的样子，可是柱子没有将病历递给她，他想他这种病不适合女医生看，就把病历交给了那个男医生。男医生接过病历后，又随手把病历放到了中年妇女的面前。中年妇女挺温和，指着旁边的一个方凳对柱子说：“坐在那里，别紧张。”

柱子紧张地坐在她的旁边，中年妇女问：“你那里不舒服呀？”

柱子不好意思地说：“雀子不硬！”柱子一紧张就把方言说出来了。

“嘿嘿……”一听柱子的话，那两个年轻大夫禁不住笑出声来。

中年妇女好象见多视广，心里素质特高，她没有笑，她面无表情地对柱子说道：“说普通话！”

柱子象蚊子哼哼道：“小便不硬！”

中年妇女便下诊断道：“是阳痿呀！你有过性经历吗？”

柱子涨红了脸说：“有几回！”

中年妇女说：“当时的情况怎么样？”

柱子很难为情地回答道：“头几回很硬，后几回便硬不起来了。”

中年妇女沉吟道：“噢！你的小便不勃起有多长时间了？”

柱子说：“大约有五六十天了。”

中年妇女问：“你的阴囊有肿胀之感吗？”

柱子答：“没有。”

中年妇女问：“潮湿吗？”

柱子嗫嚅道：“有点。”

中年妇女站起身指着旁边的一个小房间说：“到那里去，我给你检查检查。”

柱子很听话地来到小房间里，中年妇女指着一张小床说：“把裤子褪下来，躺在上面。”

这会儿柱子不听她的了，站在那里没动。中年妇女喝道：“怎么不快点呢？！”

柱子怯生生地说：“大夫，你能不能让那个男大夫给我检查呀？”

中年妇女被柱子逗笑了，但她立刻收起脸上的笑容，严肃起来，“别罗嗦，快点！”

柱子无可奈何地脱下裤子，但他还是不想守着女人扒下他的三角裤头。

中年妇女看着柱子有意磨蹭，便没好气地说：“你是想叫那个男的给你看？我可给你说明了，他可是一个实习的，给你看不好我可概不负责！”

“我……”柱子欲言又止。他的脸红得象关公。

中年妇女看到柱子这副熊样，觉着又好气又好笑。她想，不管怎么样，她得履行一个医生的职责。于是，她对柱子命令道：“把内裤扒下来！”

柱子只好把他那层遮羞布撸掉，仰躺在床上，此时的他想到了趴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猪。中年妇女走到柱子的跟前时，顿觉有一股臊臭味扑鼻，她禁不住捂了一下鼻子，埋怨道：“怎么这么不讲究卫生呀？这个地方要经常清洗，对自己和爱人都有好处。”她说完转身到旁边的橱子里拿了一个口罩戴上，便朝外屋喊道：“你们两个过来一下。”她说着又戴上了一副乳胶手套。

那两个年轻医生来到柱子身旁，他们是中年妇女带的实习生。中年妇女开始用一根玻璃棒拨拉着柱子的蔫货查看着，并对实习升讲解着。尔后，中年妇女用手攥了攥柱子的阴囊问：“痛吗？”

柱子极窘迫地回道：“不疼！”

最后，中年妇女把右手的中指伸进了柱子的肛门，并在里面不住地活动，触摸着他的前列腺。难受的柱子咬紧牙关挺着。

检查终于完了。柱子慌乱地穿上裤子。

中年妇女洗了一把手后，端坐在她的写字台前，对柱子说：“你的‘海绵体’可能没有什么问题，其它的也什么事，只是前列腺有点炎症，待会儿我给你开点消炎的药物。不过，我看你的那点儿炎症不可能导致你出现阳痿，关键是你的心理可能有点问题。这个你可以去咨询一下心理医生。以后在做爱时，要保持正常的心态，放松放松再放松，心底里要生出自信。还有你的做爱对象要尽可能地鼓励你，这很重要。这是你产生自信的好方法。我认为你的问题不是很大，是会很快好起来的。”

柱子听了医生的话后，心里轻松了许多。他很感激中年医生脸不红心不跳地为他做了细致地检查。前几次就诊时，他是看着广告上说的，拐弯抹角地找的那些专治阳痿、早泄的性病小门诊。他们光听柱子的述说，对病体连看也不看，就枉下很严重的诊断书。而且，他们开的药动辄就上千块钱，吃了一点也不管用。

回到工地，柱子干活时，象换了一个似的，精神头足了，干活也有劲了。前些日子，他看见活儿，就和他裆部的那东西看见女人一样，奄奄的没有一点精神头。柱子现在精神了，他的那个蔫货也有可能精神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