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并不放开对于雾的钳制,“那你说如果我派人去寇府呢?”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哼。你说是不是?”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是说了嘛,你的记性怎么这么不好呢?”放开雾的钳制雾的手,抚向雾那苍白的脸庞。
“放手。”最后一次开口,但是仍不见易有收手的趋势,雾抬手准备爬去抚在自己脸上的手时,对方倒是很明智的收手了。
雾就是想不明白这个男人的想法,当初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很多人都袖手旁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是每个人避免麻烦所信奉的准则,那个男人看了很久之后,才出手相救,要是相救的话,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救,要看到两人遍体鳞伤的时候才出手打退他人,要是不想救的话,为什么看那麽久,只因为好玩?后来回到易观,也就是那个破旧的府宅,把雨放置于一间卧居的床上,盖上被子之后,打水为雨擦拭伤口,说不上有多关切,但至少不是冷漠之人,待雨睡着之后,易把雾带离卧居。
“那孩子虽伤的不重,但体质很弱,经不起如此的颠沛流离,想必那孩子也是你重要之人,不然你也不会为他挡下那些伤痛,可是你可曾想过,这个乱世或许对你来说不足为惧,但对于那个孩子,有那麽多的险恶,你一个人可以应付,但带上他的话,你能确保其安全?”看到雾欲开口,易仍继续说道,“若不能,你就留下来,我会教你们一些防身之术,你可以考虑几日!”说完,“你进去吧。”
之后两年,易教会雾灵咒,但是就是怎么也不肯教雨灵咒,为此雨还闹过别扭。思及此,雾无奈的笑了。多年之后,终于明白其中的缘由,但若是早些发现,顺了他的意,是不是就可以避免那些伤痛,雨也不会遭罪至此,但是若是早发现,自己是否愿意顺了他,或许吧,为了雨,还有什麽不可以舍弃的,但是短短数十年的人生,哪有如此多的后悔,又有谁会给你反悔的机会,那不过是庸人自扰,浪费时间罢了。
以后的日子只要慢慢的,顺其自然就好。现在,没有什么可以再威胁自己了,除了她,再无其他了。
“还记得寇铭吗?”
“你想说什么?”
“我倒是很想不通,寇家在三大灵咒宗族里地位早已日渐衰退,但是你,为何逃离我,转投寇铭的怀抱?”
“不为什么。”
不理会雾的回答,易仍自顾自的说着,“本以为你是爱上了她,但是当她退其宗主之位,让位于他的女儿,之后从江湖中消失。我本以为,该是时候回来了,但你居然仍留在寇府,帮那个丫头一步步的稳固她的地位,围着那个丫头忙前忙后,你倒是好,爱一个女人,可以无私到再爱她的女儿,呵呵!”易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是又怎样?我觉得这个问题没有讨论的必要,既然我已经回来了,就不要再找寇家的麻烦了,于你于我都没有好处。”
“我可不这麽认为,让你痛苦,这多么好玩。”
“就为了好玩?算了,我不和你说了,你要玩就随你,我奉陪。”
看着从自己视线中消失的雾,当初也就是因为这个孩子求生的眼神吸引才救下他,随着相处的深入,感情变了,本想只是养两人,为自己一时的需要准备个把杀手,可是生出不必要的感情,就是自己变了,变得不舍,变得贪恋起在一起的温暖,终归要失去的何必纠结,但是就是放不下,一直那次的糊涂,导致一切错误的开端。雾的离去,再也看不到那摄人心魄的双眸,直至堕落,与本不该下手的人纠结,明知这样会更加重彼此之间的矛盾,但是忍不住看着相似的脸,同样温暖的体温,唯一不同的是,一个似火,一个似冰,两人各有各的不同,似火温暖,似冰寒冷,人都愿意接近温暖的事物而躲避寒冷的事物,但是两人都令自己有触不到手的感觉,是不是任何事过了度就不为常人所解,过度之后就会引往另一个极端。
那夜,独自从蛛网满布的卧居走出,看着空无一物的府第,易莫名的笑了,果然,还是什么都没有留下,转头看了眼,【雾雨晨曦中】,默默念了几遍,易忽然大笑起来,心仿似刀绞,似百万蚂蚁在啃噬,疼,痛彻心扉的疼,走至院中,从腰间抽出一把【无痕剑】,此剑柔软至极,可藏至腰带中,但削铁如泥,只要在喉颈轻轻一划,瞬间毙命,虽然会灵咒,但是有些时候,动手总比动口快,来的直截了当。
舞至巅狂,风中树叶飘扬,呆剑舞毕,一片一片落于地上,看着在空中飞旋的树叶,易再也忍不住,蹲下,因为心痛的已经没有支撑自己站立的力气了。
“易,你……“伸手要扶起蹲在地上的易时,雨顿觉颈上一凉,血一滴滴的掉落杂地上,溅起零星的灰尘。”
“这是……”难以置信的望向易。
“不为什么,你伤我之深,怎能如此轻易的放过你。要死就一起死吧。至少我能陪你共赴黄泉,喝下那孟婆汤,不,我不会让你喝,我要你生生世世都记得你伤我有多痛。”
“可我不是……”
“你是不是故意的,但是你可知道,往往非故意的伤人才最痛。”
“雨,我是雨。”
“我知道你是雨,是雨……”默默重复着,失去神采的眼眸注意到眼前之人,细看之下,果然不是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