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如此,她还强势收回了当初给兰天穆的一大笔聘金,更称他们为扫帚世家,而兰天穆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污辱,上吊自尽了。
兰沁得知这个消息后,既痛心又难过,她怎么也没想到爹爹竟会做出这种傻事,那她的牺牲岂不是全白费了?
如今,她成为众矢之的,在黎府里受尽众人的排斥,而且还是杭州城百姓们口中的带克女子,这教她情何以堪呢?
她不禁考虑,她是不是该随父亲而去?
偏偏老天爷对她极为不公平,让她成为克妇不说,就连寻死的权利也没有。
黎云去世不满七七四十九天,他们便以各种理由驱赶兰沁离开,兰沁坚持不肯,心忖如果她这一走,不仅落得一个弃妇之名,又怎么对得起父亲在天之灵呢?
(bsp;“你明天随黎舜回去,别再回来了。”黎夫人指着跪在地上的兰沁,眼神如刀般锐利。
“什么?”兰沁一脸茫然。
“我会善待你的。”始作俑者的黎舜,乃是黎云的堂哥,向来就觊觎黎家的财富与权势。自从兰沁嫁进门后,更是贪恋她的美貌。
这下可好,黎云一命归阴,他只要再把兰沁抢走,那么黎家的一切全都是属于他的了。
“娘,您的意思是……”兰沁猛地瞠大眼。
“婶婶的意思是要将你改嫁给我。”黎舜得意地道。
“啊?不……我绝不——”兰沁吼了出来,表情中净是义无反顾的坚决与固执。
“你真傻,难得黎舜不嫌弃你,你还是早早改嫁的好,免得留在这儿惹我晦气。”黎母冷哼道。
“是啊,兰沁,嫁给我,我会疼你的。”
黎舜当然明白兰沁至今仍是一块白璧,想他那病恹恹的堂弟,是不可能对她尽到什么夫妻义务的。
那么美、那么动人的花儿,管她是扫帚星还是克星,他都要定她了!一想到她光裸的娇胴被他锁在身下,他便全身奇痒和燥热。
“你别做梦了,即使是死,我也不会改嫁给你!”她凛着嗓音说,身子强烈的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能容忍她?还对她做出这么残酷的决定!
“兰沁!”黎夫人眉一拧。
“娘,您怎么可以这么做,这样对得起黎云吗?”兰沁的双瞳被泪水浸湿,更显现出她的娇柔与美丽。
“你的脾气还真硬,难怪连命都硬得吓人。嫁给黎舜算是为黎云赎罪,将来有了一儿半女,也可以顺理成章的过继在云儿膝下,这才算是对云儿有个交代。”
黎夫人不假辞色地与她对视,丝毫不给她一点点反驳与拒绝的机会。
兰沁怔忡着,已不知该如何反驳——
“你们的意思是……非要我改嫁不可了?”她哑着声问。
“没错,你若听话的话,依然还是黎家人。”黎舜眼看计划就要成功,得意地露出奸佞的笑容。
兰沁抬头瞪视了他一会儿,才道:“不知几时动身?”
“婶婶,您说呢?”黎舜故作客套地问黎夫人的意见。
“要嘛就快,明天一早你就启程随舜儿离开这里。最好走得远远的,省得我又被你的扫帚尾巴给扫到!”黎夫人嘴下不留情的说。
“既然如此,能否让我回娘家一趟?”她面无表情地说,看似已看破一切,对于任何的决定已无所谓了。
“天色不早了,好吗?”黎舜犹豫了一会儿。
“她就快是你的人了,由你作主。”黎夫人迫不及待想与兰沁划清界线。
“我只是回去看一下,如果你不让我去,我绝不会心甘情愿的随你去。”兰沁眯起双目说。
望见她的美色,黎舜心?
他恐吓兰沁,好让她知道想逃开他的手掌心比登天还难。
兰沁只是呆愣地直视前方,脑子里盘旋着自己的“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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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沁抬起螓首,望着门板上高高挂着的那块镶着金边的匾额,以及上头象征德泽永备、子孙隆盛的四个大字——兰薰桂馥,她心中着实感慨万千,一回忆起以往的光华与荣耀,一切仿如昨日,而如今她却沦落到这个地步。
她姓兰,从小她父母就教育她要有兰玉般贞洁的情操,而如今……唉!往事不堪回首啊!
“兰沁,你得快一点儿,我在屋外等你。”黎舜怕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硬是要跟着前来。
她没有拒绝,只是静默地点点头。
踏进屋内,她毫不犹豫地直住屋后走去。她首先去爹娘的房里看了看,又回自己的房间找到那只陪了她十多年的布娃娃,还记得那是她三岁时,爹爹特地从京城里买回来送她的生日礼物。
她抱着它,从后门走出去,快步穿越几条大街,夜里,几乎没人注意到她这仓皇行走的女子。
另一方面,她因一心要前往她想去的地方,又担心被黎舜提前发现,所以脚步丝毫不敢停歇。一直走到杭州北缘的贺冷山下时,她终于放慢脚步,心想此时就算黎舜发现她已脱逃也没关系了,因为她就要走了……
她好不容易爬上山巅,已是香汗淋漓、气喘吁吁,但她的心情却很平静,因为她就要脱离“扫帚星”这个迷咒了!
兰沁往谷底望了望,虽然是一片黑暗,但她知道这谷底全是巨大的礁石,若跳下去一定是当场死亡,或许连一点点痛的感觉都没有。
这样也好,这样她也就不会再感到心痛了……
凝视深幽的谷底,她又向前跨了一步,而后闭上眼,提了一口气,正欲往下跃,怎知腰际突然被一条绳索给捆住,倏地往后一拉,她急退数步,跌坐地面,手中的布娃娃也滚落一旁的草丛中!
她震惊得说不出话,微张着小嘴往后一望,赫然发现一棵大树上竟藏了一个脸上带笑的男人,而他正露出一副诡谲的脸色。
“你是谁?”
兰沁连忙扯开缚在腰际的绳子,哪知道绳结才松开,绳索就像是会认路般,倏地回到树上男人的手中!
“年纪轻轻的,干嘛想不开呢?就算不想活也别找这种地方,从这儿跳下去必定是面目全非,说得更悲惨一点儿就是尸块横陈,何必呢?”
坐在树头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