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闲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约摸过了两个小时,灵儿兴奋头过了,露出困顿的神色,一直注意着的我便让她快去休息。灵儿歉意一笑,向我们道了别,莲步轻移走出了房间。
笑着目送她到门口,我骤然惊觉,暗道一声不好,那小屁孩也在灵儿的房间里,床也就那么一张,灵儿该不会…难不成小屁孩居然越过我和逍遥,成为了第一个和灵儿一起睡的男性?哎哟!我的牙又酸了起来!
再看逍遥,他仿佛没事人一样,和刘晋元聊得正欢。喂喂,你的准老婆要被别的“男人”睡了,我都要吃味,你却作了局外人,到底是生性豁达,还是天生缺条染色体?鄙视之,顺带替灵儿悲愤一下!
本想去找掌柜给灵儿再腾一间,转念一想,我感到好笑:好歹也是二字打头的人了,怎么越活越回去,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计较个什么,反正逍遥都没表示,我吃哪门子的醋?该不会我对灵儿还有什么念头?呃,有可能。那我是该不可欺呢,还是不客气呢?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这只是个想法,没有成为现实,我还是那个高尚的我,还是那个优雅的我,还是那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我!
定了心思,见灵儿已走,邪恶的我便稍稍酝酿说辞,准备对刘晋元进行洗脑工程了。
我传音逍遥,把大致的事情和他交代了。逍遥虽然不懂我要他说的那些话有什么意义,却因对我有盲目的信任而没有开口询问,静静喝了口酒,对刘晋元道:“刘兄可曾婚配?”
刘晋元握着酒杯的手轻轻一颤:“这…晋元年纪尚轻,未曾婚配。”
逍遥又追问道:“那刘兄可有意中人?”
刘晋元尴尬地笑了笑:“呃…李兄问这个干什么?”嘿,看不出来,你刘晋元还是和纯情害羞的小男生?回去一定和大家八卦下~
“哦,在下有一故事,许久未解,刘兄学识不凡,正好想请刘兄指点一下。”
我听着直点头:在我的谆谆教诲之下,逍遥已经学会了挖坑引猎物了,很有做托的潜质。
听逍遥这么说,刘晋元松了口气,恢复了从容的模样,点点头:“李兄请讲。”
逍遥说道:“在下有一好友,自幼习武,待到束发之年,已是武林中排前的高手。他有一青梅竹马的表妹,却与他性子不同,喜文厌武,盖因其父乃是文坛翘楚之故。他们表兄妹相处十多年,却是郎有情妹无意,表哥对表妹爱极,表妹却未曾对表哥有过爱慕之情。待他那表妹及笈之时早已是远近闻名的才女,且又生得美貌,因而登门求亲之人络绎不绝。但那女子眼界极高,一直未曾对谁垂青。由于其母在诞下她时不幸去世,其父对她甚是溺爱,是以虽对其婚事颇为操心,却也不曾催促于她。有一日,那女子邂逅一位寒门学子,两人一见钟情,情投意合,常常私下相会。那女子的父亲得知后偷偷考察了那学子一番,结果大悦,并无看不起那学子出身,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在下的那位朋友得知以后异常痛苦,一面是自己的幸福,一面是表妹的幸福,究竟该如何取舍,还请刘兄教我。”逍遥说完了故事,看向刘晋元,却见他眉头深锁,目光呆滞,似是沉浸于思考中,没有听见逍遥的问话。看来我这故事改得不错,刘晋元听出了这故事和自己的交集。
见刘晋元发呆,逍遥提高了嗓子,又唤了两声,晋元猛地惊醒,先是一脸的茫然,接着眼光落在我们身上,一脸愧色道:“抱歉,晋元失礼了。”
“无妨。只是刘兄为何…”逍遥脸上写满了问号。
“实不相瞒,李兄方才说的事…”刘晋元顿了顿,似乎下了决定才开口:“和在下太像了,因而走了神,让两位见笑了。”
他端起酒杯猛喝了一口,眼中闪出向往而又痛苦的神色,开始讲述自己的事:“在下亦有一青梅竹马的表妹,她却是喜武厌文,唉,世伯却看不上我一书生,一心要把表妹许配给武林中人…唉,李兄这个问题,恕在下无法回答。”他似乎不愿多说,只是简略地带过了自己对月如十几年的感情。
刘晋元话音刚落,逍遥疑惑的眼神随即便攀上了我,似乎对我的故事来源产生了疑问。
“咳咳…”丫的,你装下糊涂会死啊,知道那么多小弟为什么会被老大干掉?就是因为他们知道得太多了还老爱瞎显摆!我心虚地干咳一声,对刘晋元道:“既如此,刘兄,那在下说说自己的看法,刘兄可作参考。在下认为,爱一个人,就是要让对方幸福,哪怕付出自己的一切,只要看到她的开心的笑容,与世界为敌又如何?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如果刘兄真的爱你的表妹,就应该想尽一切方法让其幸福――若她也喜欢你,你就应该勇敢去把握,享受两人的幸福;但倘若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心的话,成全不失为一种方法。紧抓不放,也许会让她厌恶,最后不但西瓜没有了,连好不容易捡起来的芝麻也会丢得一干二净的。都说生意不成仁义在,这生意之道在感情上也是行得通的,如果两人不能成为一对,做做朋友不也很好吗?”这是现代人都知道的道理,但是恐怕就连精明的现代人也没办法真正做到这样伟大。我也想起了她,那个让我无法忘怀的阳光女孩,如果有可能,我还真是希望成全我自己的好。
逍遥鼓掌大呼:“大哥说得好!我懂了。”是吗?我瞥了他一眼,也不知他到底是真明白了,还是在尽职地做着托儿的工作。
刘晋元不语,自斟自酌了起来,时而开朗,时而锁眉,深深陷入了和自己的争斗中。我向逍遥打了和手势,让他不要打搅晋元。就这样,三人静坐着,好一会,刘晋元低声嘀咕了一句“是该了断了”,接着的一声长叹,放下酒杯站了起来,在我期待的目光中对我行了一礼:“多谢方兄,晋元知道该如何了!”
嘿嘿,搞定了!明天一定要让逍遥小两口给我谢媒。不过我还不能放松:搞定了月如的事,接下来是彩依的了,一碗水可是要端平的。
“呵呵,刘兄客气了,在下也只是略抒己见而已,还要看刘兄自己如何理解才是。”这毁人不倦的事我还真就喜欢上了,看来我很有“叫兽”的潜质,虽然学识还差一点,想来我奋起努力几个小时应该能赶得上吧,沾沾自喜中。
“说到这爱情,我还有一说。刘兄可看过《白蛇传》?”仙剑中的《白蛇传》,感觉挺有趣的,首先,这部作品虽然早有根源,但其真正成型为现在的面目却是在北宋,可偏偏出现在仙剑里的唐朝,堪堪穿越了一个朝代。不过游戏的世界,咱也别太过较真不是?其次,仙剑的剧情和它何其相似,逍遥和灵儿便是许仙和白素贞,那独孤剑圣便是法海,锁妖塔?还能是啥?哈哈哈,至于其中的报恩情节,则和刘晋元与彩依相似。
“看过。”刘晋元点头给出肯定的回答。
“那刘兄认为白素贞如何,法海如何?”这两人是《白蛇传》塑造的两个经典的对立形象,一个让人爱煞,一个却让人根极。
刘晋元略一思索,答道:“晋元认为,白素贞虽身为蛇妖,却一心向善,且对许仙忠贞不二,当是妖中好妖。而那法海和尚,想要降妖除魔亦是无可厚非,但他却忘了降妖除魔的初衷――使妖魔不能害人,使百姓过上平安好日子。他只记得要降伏妖魔,却不曾想到他的行为破坏了许仙夫妇的幸福,酿成大错,这与降妖除魔的初衷已经相去甚远了。引一句佛谒,他便是着相了。”末了,他有些期待地看着我,问道:“不知晋元所言方兄觉得如何。”
我点头称是:“刘兄说得很对,相信大部分的人都是这么想的。但若是此事发生在你的身上,你是法海,或你是许仙,得知白素贞是蛇妖,则该当如何?”
刘晋元想都没想,即刻回答:“若我是法海,会暗中观察,若她真无害人之心,自会放过她;但若她要学那祸国殃民的妲己,我定要除她。若我是许仙,自然不会因为妻子是妖而心存芥蒂,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况且妻子又是好妖,对自己又是情深意重,自然要好好珍惜爱护。”
“当真如此?”不错不错,小刘同志经过我的铺垫,已经得出了正解。但答得这么快,可别说是一套,做又是一套,我可得问清楚,不然等到了扬州看到彩依还是那副可怜样,让怜香惜玉的我如何舍得。于是我对刘晋元道:“刘兄可想清楚了?莫要学那叶公好龙。”
刘晋元听得一惊,自信的表情消失了,皱起眉头闭上眼睛冥想起来,半晌,才睁开了眼,一脸庄重:“多谢方兄提点,晋元险些落了窠臼了。现在晋元可以肯定了。”得,又一个有思想的好青年在我的手中诞生了,我高兴啊。
今晚的任务基本完成,结果我很满意。接下来就轻松了,大家随意喝酒聊天,好不痛快,而我在仙剑中的这第一个不眠夜,便在三人的天南地北、觥筹交错间,随着窗外的天边翻出了鱼肚白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