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默念，眼神交汇，没说出口的话，不需要表达。

……

是夜，更深露重，秋意渐浓。

李达站在古中国的门口，神情有些落寞。

尽管这个地方……他也一直是把这个地方当做是牟利的工具，可这里到底承载了无数记忆的地方。

他和他的第一次见面，他和他的第一次拥抱，第一次争吵，第一次……

算了。

何必要用时间和回忆来吓唬自己。回头看过去，所谓的当下，也不过是那个样子吗。

黑暗中有一个模糊的笑容，像是初遇，像是诀别。

现在最担心的人，还是他。

也不知道杜清风现在怎么样了……

上次自己那样做……

在心里不知名的地方，突然绞痛。

偷偷去了他家，灯火通明。远远站在外面，想寻一个人的身影，却找不到。

空空的窗户，李达的心也跟着空了。

好冷……

……

杜清风确实没睡。

他没有想到，一直庇护着他的房屋，有一天也会倒塌。或者，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他知道，有些事情爸爸不告诉他，是为了他好。

可是他不知道，原来爸爸的行事也并不想自己以为的那样光明磊落。

今日之下场，完全是爸爸咎由自取。

可是，他没有办法去责怪，毕竟古中国赚来的钱，至少有一半是花在了自己的身上的。

那么，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指着自己的父亲呢？

他也知道其实爸爸也不好受。

杜柏不好受的时候，就喜欢自己一个人坐着，这次不一样，怀里还抱着一条狗。

杜清风在旁边陪了好一会儿，无奈杜柏一眼不发，只好起身准备回房。

回房之前他拿起沙发上的遥控器，却被杜柏制止了：“去拿一条毯子给我吧。”

杜清风就去拿毯子。

毯子拿过来，杜柏一边往自己的腿上盖，一边说：“时间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低着头，仿佛是要借故不看他的儿子。语气偏急，像是要赶杜清风走。

杜清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想不到在这个时候，父子俩都这么沉默。

客厅里就只剩下杜柏一个人了，还有那条柯基，以及刚拿过来的毯子。

杜清风瞧瞧去看了两眼，杜柏还是保持着他离开时候的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他不忍前去打扰，只好自己又回去了。

这个时候要是李达在那该有多好啊……哪怕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可是有他的味道，有他的怀抱，应该会安心很多吧……

可是……

可是那天去家里找他，他居然是那个态度……

杜清风的心里是大片大片的空白。他不明白，为什么……

那天回来之后，杜柏也什么话都没有跟杜清风说，杜清风都已经做好摊牌的准备的，都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了，他在车上设想了好多种情况，无数种可能，可是他爸到家之后一句话都没跟他说。

一言不发，和今天一模一样。

他和杜柏之间的话本来就少，这段时间就更少了。

杜柏更像是在生自己的气。

这时候，杜清风宁愿他把骂他一顿，哪怕是打他一顿也好。

万般烦躁。

杜清风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风吹了进来，让他沉重的脑地稍微轻了一点点。

嗯……？

那个影子是……？

李达不知道站了多久，看到那个影子的时候，浑身一僵，仿佛是双脚被大地吸住，动弹不得。

终于，窗户被打开之后，他逃也搬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