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着火折子的手一颤,心中有几分惊惶,这些女子怎么会出现在这个神秘的冰洞里?是谁可以做得这样不露一丝蛛丝马迹?
正自惊疑,眼角突然瞥见左侧的凹壁上那名穿粉衣的女子。白皙的皮肤,樱红的嘴唇,可惜那美目却不带一丝生机。
是蓝如梦!我几步冲上前,吃力地将她僵硬冰冷的尸体从凹壁上面搬了下来。如果不出我所料,这里原先应该是那蜘蛛精的地盘,而这些貌美如花的妙龄少女,应该就是她口中所说的纯阴之女。这里的女子少说也有十来个,京城中凭空消失了那么多女子,难道官府都无所察觉吗?
我低头看了眼僵硬地倒在我怀中的女子,这是我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她的容颜。她是这样美,眉梢间尽是令人心醉的风韵,即使现在毫无生气的她,亦是别有一番韵味。她曾经是富察佐腾最爱的女子,阴差阳错之下,才会成为蜘蛛精的皮囊之一。无论她生前有何过错,现在已不重要了。
我撑起她的身子,左手紧紧搂住她的腰,右手向上一抖,腕上的铁丝便缠上了入口处。正要向上跃起,却突然意识到,我不能让富察佐腾知道我来过这里!这个冰洞,如果不是习武之人,是绝对无法下来的!否则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思及这里,我忙收了腕上的铁丝,又吃力地将她的尸体搬回凹壁上,这才飞身回了洞口,将床板盖上。确认没有留下痕迹,这才转身出了内室,走出屋外。
可是我要怎样才能让人发现这里呢?又不能让普通百姓发现,否则必定造成恐慌!思来想去,也就只有风夜辰能帮上这个忙了!
雪花仍在屋外等我,我翻身跃上马背,便朝风府而去……
“吁!”我一勒缰绳,翻身下马,拍了拍马屁股,让它先行离去。自己绕到风府后院的围墙边,见四周无人,便轻身一跃,入了风府。
现在是白天,来往的家丁与婢女自然不在少数。我小心地避开人群,沿着墙根潜向风夜辰的寝楼。我不知道风夜辰现在在哪里,风府毕竟是将门,白日里不可随意乱闯,我只能到那里去等他。
我躲过寝楼前的两名守卫,轻巧地自侧窗翻身入屋。屋内空无一人,里头的摆设整齐,干净。窗边是张圆桌,桌边四张圆凳,桌子正中搁着一套精致的茶具,桌子右边是个屏风,上头绣着梅,兰,竹,菊四幅画,屏风后是一张大床,纱帐棉被,一应俱全。屋子的另一侧是一张书桌,走近一看,桌上的笔架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狼毫笔,笔架右侧是一台漆黑的墨砚,桌角上整齐地叠放着书籍与一些已书写过的纸张。
我随意抽出一张,便见上头洋洋洒洒地写着一首词:惊晓漏,护纯眠,格外娇慵只自怜。
寄语酿花风日好,绿窗来与上琴弦。
这首小词只寥寥数语,一位令人怜爱的少女形象便呼之欲出。我不禁窃笑,这风夜辰对嫣红还真是情深意浓!
将纸张放回原处,我踱步到圆桌上,毫不客气地倒了杯水顾自饮下。突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我忙将水杯放回原处,闪身避到屏风后。
只听“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我屏住呼吸,想要去听来人的动静,不知道是不是风夜辰,我不能贸然露面。
突觉一阵剑气向我所在的方向袭来。我心中大惊,一脚踢向屏风,想要阻挡这破空而来的剑锋。不料屏风被那剑气震开后,剑势并未见收,反而愈加疾烈地直刺向我的面门。
我顾不得惊诧,忙举起手臂,挡住那迎面而来的剑气。
只听“当”地一声,那剑尖正好抵上我手腕上缠绕的铁丝。虽是有惊无险,但我却被那剑气生生震退几步,气息瞬时绪乱。
“楚姑娘?怎么是你?”风夜辰忙收了剑势,诧异地看向我。
我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绪乱的气息,这才不服气地瞪向他:“你怎么知道屋中有人?”难道我的隐藏之术竟这般无用?
他不在意地勾了勾唇角,眼角瞥向圆桌:“潜入他人的住宅,还敢堂而皇之地大口喝水,恐怕也就只有你楚离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圆桌上有几点水滴,应该是我方才倒水的时候不小心溅出的。不由眉头一皱,这个风夜辰!真不能小看了他!这么点小小的破绽都能被他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