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张翟趁机上前,抓住我的胳膊,便带我飞身跃出风府外去。
“别跑!”“三弟!算了!”只听后头隐隐传来富察佐腾的暴怒声和风夜辰的劝解声……
原来并没什么知觉,一路被张翟扶着狂奔,伤口处的疼痛隐隐被唤醒。富察佐腾这一剑刺得极深,差点伤到我的筋骨。
“怎么样?还撑得住吗?”他托住脸色惨白的我,急问道。
“还行!”我咬牙回道,头上却是冷汗不断。
他瞥了一眼我胳膊上的伤口,眉头拢起:“不行!你已经流了太多血!必须立刻找大夫给你包扎!”
“这三更半夜的……上哪儿去找大夫!”我喘息着看了眼四周寂静的街道。
张翟一咬牙:“走!我带你去找柳姑娘!”
“不行!”我忙阻止他,“我不能再给嫣红添乱了!你现在马上送我回腾王府!我必须赶在富察佐腾之前回去!”
“可是你的份……”他略有迟疑。
“不碍事!我回去自己可以处理!”我咬牙道。
他实在拗不过我,只得将我送回腾王府。
回到小屋,我急急换下夜行衣,草草将伤口包扎了一下,便回到我与富察佐腾的卧底,钻入被中装睡。
伤在左手上,一碰便是钻心的疼痛,我只能咬牙忍着。血已经止住,但脉搏却仍疼得无法动弹。
我不知道这样在床上躺了多久,直到听到“吱呀”一声开门声。我忙面朝里,紧紧闭上眼。
他关上房门,轻步走到床边。一阵“唏唏簌簌”的褪衣声后,他钻入被窝,探臂自身后轻轻拥住我。
他的臂膀刚好压在我的伤口处,痛得我倒抽一口凉气,眉头紧紧皱拢,却死咬着牙关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疼痛使得我额角的青筋突起。寂静的夜里,除了他沉稳的呼吸声,便是我躁动的心跳。
被他压着的伤口已经麻木,只有偶尔传来的痛楚令我犹记得自己有这么一处伤痛。
黎明破晓时分,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白,微弱的晨光照到床上,我感到身旁的人动了动身,轻轻下了床,替我掩好被子。
接着便是一声轻轻的开门声,瑾秋的声音在屋外响起:“爷……”
“嘘!小声点!别吵醒她!”富察佐腾压低声音道。
“是。”瑾秋也忙压低声音回道。
等富察佐腾洗漱完毕,掩门离去,我才撑着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伤口没有好好处理,又被压了那么久,此刻整条左臂都是酸痛无比。我半褪下寝衣,鲜红的血从纱布中渗透出来。
“啊!”瑾秋见到我胳膊上的伤,顿时尖叫出声。
“别叫!”我脸色惨白地瘫坐在床上,“不准说出去!”
“主子……您别吓我呀!”她“扑通”一下跪倒在床边,泪水不由分说地摘了下来,脸色亦是被我吓得惨白。
“你现在马上出府……去药铺抓几副治剑伤的药!记着!不可让人发现!”我喘息着,冷汗已湿透衣衫。
“是……奴婢马上去!”她惊惶地抹了把泪,匆匆夺门而出。
迷迷糊糊地靠在床头,已没有任何力气去顾及那渗血的伤口,汗湿的长发贴在颈肩上。昏睡前,脑中只闪过一个念头,上次的雪肤膏真应该用得省一点!
听得一阵抽泣声,我微微转醒过来。只见瑾秋跪在床前,哭着替我包扎伤口。
伤口的疼痛已减轻了不少,我伸出另一只手,替她抹去脸上的泪:“傻丫头!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
“主子!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不让爷知道你受伤的事!如果爷知道了,他一定会请最好的大夫替你医治!你又何苦一个人在这里承受!”瑾秋抽噎着哭泣。
“你不会懂的……”我幽幽一叹,茫然地盯着床顶。
她替我包扎好伤口,起身抹了把泪,对我道:“主子,我这就给你熬药去!”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缓缓闭上眼……
在富察佐腾回府之前,我已下了床,穿戴好衣物,并在苍白的脸上抹了淡淡的妆,以掩饰自己憔悴的容颜。瑾秋虽对我的隐瞒感到奇怪,却也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