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他的笑意中看到了一抹意味深长,心知他有事要说,便转头对身后的瑾秋道:“瑾秋,去给风少将沏杯茶来。”我对瑾秋虽然信任,但有些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才是为她好。
瑾秋的眼波在我与风夜辰之间打了个转,乖巧地应了声“是”,便走出大厅去。
见她离去,我也不再做作,抬眸迎向风夜辰:“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他也不和我打马虎眼,直接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递到我面前:“拿着。”
我疑惑着接下那瓷瓶:“这是……”
“这是雪肤膏,任何伤口,只需三天便能痊愈,相信你现在很需要它。”他淡笑道。
“你知道那晚是我?”我紧盯着他澄澈的黑眸。
“不然你以为,你们能那么容易逃脱?”他又恢复了从前对我的微嘲语气。但今日我却并不在意他的嘲讽,只因他一次又一次地对我施以援手,说心中没有一丝感动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要帮我?”我握紧手中的小瓷瓶,放柔了声音。
“因为他是我的好兄弟,而你是嫣红的好姐妹,我不希望看到你们彼此折磨。”他答得干脆,面上的嘲讽之色亦变成了真挚之情。
“谢谢……”虽然觉得道谢有些别扭,但我还是情不自禁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他淡笑着看我一眼,起身道:“我该走了,不然会引人闲话。”
“你考虑得还挺周全!”我亦浅笑着站起身,欲要相送。
“主子?”瑾秋端着茶水刚进屋便见风夜辰起身要走,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再将茶水端上前来。
“瑾秋,帮我送送风少将。”见她发愣,我淡笑道。
“哦!是!”她反应过来,忙将茶水先搁到茶几上,匆匆跑上前,将风夜辰引了出去。
“告辞!”临走前,风夜辰对我礼节性地作了一辑,便随着瑾秋步出大厅。
雪肤膏虽有奇效,但这伤起码也要三日才能痊愈,若要不留疤痕,那恐怕要更久了……
夜深人静,我却独卧床上,无法入眠。掐指一算,我与富察佐腾冷战也有四五天了,习惯了他的怀抱的我亦是难以安睡。
实在睡不着,便下了床,披了外套走出屋去。
秋夜凉如水,月亮好似害羞般躲入云层中,只露出稀薄的光亮。
不知不觉,双脚已走到了沧海阁的大门前。房门紧闭着,里头却是灯火通明。他现在应该在忙着办公务吧?以前似乎没见他这样忙,他这是为了跟我赌气,还是之前他一直在极力抽时间陪我?
站在门前发了会儿呆,正要转身离去,便听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两人互相对望,仅隔了两步的距离。
他站在门内,见到门外的我,面上闪过一抹惊喜之色:“离……”他欲要上前拉我,我却惊慌地躲过他的手,后退了一步。
他原本惊喜的神色瞬间沉了下来。我正欲开口解释,却见他后退一步,“砰”地一声将门狠狠甩上。
我看着微颤的房门,心中万般不是滋味。若我刚才不躲,我们是不是可以冰释前嫌?但就算现在和好了又能怎样?我身上仍有伤,我又该找什么借口拒绝他的亲热……想到这里,我举起欲扣房门的手又缓缓垂了下去。
秋夜凉,我拢了拢胸前的衣襟,转身欲回房。刚走出几步,又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眼,刚刚还灯火通明的房间此刻已是黑暗一片。
心中一阵酸涩,却只能强扭过头,忽略屋内的他面上愤怒又悲伤的神色……
如此一来,又是五六天的冷战。我表面上装作毫不在乎,实则也是痛苦难耐。捧着手中的书籍,却未读进去一个字,脑中总是浮现他愤怒的脸庞。
见我不焦不虑的样子,到是瑾秋在一旁替我着急:“主子!您到是说句话呀!现在府里的人都等着看您的笑话呢!”
“是吗?”我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书翻过一页,心中却在叹息,人情冷暖,无论到哪儿都是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