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力地跌坐在凳上,狂跳的心仍无法平复,脑袋一时清醒一时乱。
瑾秋一回屋便看到我这副神情,吓得忙扑到我面前:“主子!您怎么啦?好好的哭什么呀!是不是肚子疼了?”
我深吸一口气,随手抹了把脸上的泪:“没事,你去打盆热水来,让我洗把脸。”
“是。”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才背身出屋。
待洗净了脸,坐下身,我才对一旁欲言又止的她道:“今儿的事别告诉爷,免得他多担心。”
“是。”她乖巧地应了声,见我这样,也识趣地不再多问什么……
自从青姨来过后,我的心情就变得很糟,不仅为自己担忧,更为身在宝亲王府中的暮雪忧心。青姨既已说她叛教,那她是万万没有回头路了的。而她与弘历兄弟之间的纠缠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步?她对弘历的心,弘历可会懂得珍惜?而弘昼又是否真能全心保她周全?已有两个月不见,她一切可还安好?
一日我与富察佐腾正用早餐,瑾秋便慌慌张张地来报:“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你主子正怀着孕呢!吓着了她你负责?”富察佐腾放下筷子,训斥道。
我见她这般,不觉好笑:“只是怀个孕,又没这么娇贵!瑾秋,你且说说,到底什么事这么急?”
“回爷和主子,怡亲王府有人来报,怡亲王今早逝了!”瑾秋小心地觑着富察佐腾的神色。
“什么!”富察佐腾猛地站起身,脸色骤变。
我亦忙站起身,无言地握住他的手。
“瑾秋,去给我准备套素服,我要去拜祭怡亲王。”富察佐腾沉声道。
“是。”瑾秋应声而出。
我看着他悲痛迷惘的神色,心中不忍,沉默地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王爷是真正的英豪,没想到竟就这样撒手人寰。”他沉声叹道。
我轻拍着他的脊背:“人各有命,何时去留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够做主的。王爷为人亲善,相信大清的百姓不会忘记这位贤王的。”
将富察佐腾送走后,我独自站在窗前,不知道青姨现在怎么样了?怡亲王的死对她意味着什么?是为雍正失去了一个得力帮手而高兴?还是为年少时的爱恋而落泪?月飘谣曾说过,青姨是畏缩的,她永远在逃避着自己的感情。而月飘谣却是大胆的,她会不顾一切地追求自己的幸福。原来我对此很懵懂,直到现在才明白,月飘谣的决定没有错,至少她不曾有遗憾……
怡亲王这一去,富察佐腾作为晚辈,自然要去帮衬着操办后事,直到日落时分也不见他回来。本想等他回来一起用惭,但瑾秋顾及到我腹中的孩子,于是让我先用了。待她收拾了碗筷出屋,便突有一人破窗而入。
我一惊,待看清来人,原是张翟。见他面有焦色地大步走向我,我情知出了事,忙道:“怎么了?”
“白姑娘的身份被揭穿了!现被囚禁在宝亲王府内!”他皱眉道。
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般让我愣在了那里,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颤声问道:“那她现在怎么样?弘历有没有对她怎么样?”
“暂没把她怎么样,只是软禁在了房中。我找机会潜入宝亲王府去救过她,但她说什么都不愿跟我离开。我想你跟她情同姐妹,所以想让你去劝劝她,说不准她会听你的。”他道。
知道弘历没有对她下手,我才稍稍放心了些。但转念一想,暮雪不愿随张翟离开,定是还对弘历抱了一份希望。她怎么那么傻!弘历是个眼中容不得沙子的男人,他怎能容忍身边有一个随时会背叛自己的女人!
“好!你带我潜入宝亲王府!我想办法劝她!”我坚定道。不管怎样,先把她带出来再说!
张翟会去救暮雪一定是青姨的意思。我知道,青姨虽然表面冷漠,但其实她心里是疼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