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想想。”
“噢,我想起来了,有件事是在胜利巷做的。”
“说,说具体。”
“其实也不能算是事。去年年底的样子,我们几个夜里从房上翻进我家的院子,准备偷何老太婆藏在花台里的东西的,结果什么也没偷着。”
“你怎么知道何老太婆的花台有东西的?”
“何老太婆鬼得很,她家值钱的东西多得不得了,她担心被抄去,叫我帮忙码了个花台。码的时候,她用门板隔出空档,又用黑毡子把空档捂得严严实实的,胡得我是为了节省泥土,其实我就晓得她是为了藏东西。本来我一直没想动它的,后来我的腿被人打断,手头紧,跟何老太婆借点钱用,她抠的不得了,我来气了,才动它的。”
周志达看过这现场,当然记忆犹新,他由此判断小米子说的是实话,同时他又想到这何老太婆果然狡兔三窟,至今还骗我笃笃的,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地算算这帐。他起身说:“你刚才配合得不错,我说话算数,帮你松一下。”
膀子上的绳子松了,小米子舒服多了。
“接着谈。”
“还要谈啊?”
“早之了,还有重要的事还没谈了。”
“没得了,我脑子里过了过,胜利巷的事是绝对没有了。”
“我懂了,这绳子不能松,一松态度就会变。来,还是捆紧的好。”说着周志达又起身要动手。
小米子坐在地上转着圈子躲避不让捆,说:“我确实没有了,你要说有,你就提我一两句,我想起来了,一定交待。”
周志达坐了下来:“既然你这么说,我就顺着你,看你态度老实不老实。你妈知道的事?”把线索提供者在这个时候提出来是很没有职业道德的,但周志达是这样想的,要尽快拿下口供,好到刘大馍那报喜,这杀手锏不用实在可惜。况且小米子已不可能有机会再见到赛素花了。
“我妈知道的事?”小米子想不起来是什么事,因为他认为赛素花也不可能晓得张一二的事同他有关。
“杀张一二的事?”周志达实在按捺不住,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小米子想过来了:噢,对,是赛素花告诉我张一二杀了我父亲,这会儿又把我卖给了公安局。人说虎毒不食子,这女人真狠毒透了,我虽不是你亲生的,但必竟是你带大的,你也不能这般绝情啊。说:“噢,你说这事,我想起来了,这和我无关,是他们干的。”
听到这话,周志达热血沸腾,他才不管是不是小米子杀的,只要有人杀的就行了,问:“快说是哪个杀的,你不说清楚就是你杀的。”
“我没杀,是我那帮小弟兄干的事。”事情也确实不是小米子直接做的,他想包庇的最后肯定没好果子吃,不如乘早说清楚免得一死。事情到了这步呆子才不想保命呢?他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原原本本都说了。说完后,问:“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周志达笑起来,说:“你不要忘了,张一二是你灌醉的,又是为你报杀父之仇的,把你放了,这案子怎么结?”
小米子顿时呆住了。
周志达把材料整理好,对一直陪着他在旁冲盹的民警交待了几句后,骑上自行车直奔刘大馍的家。
刘大馍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他以为又发了大案,顿时愁上心头,边穿着衣服边开了门。
周志达迫不急待地说:“案子,案子破了。”
听了这话刘大馍就喜上眉头了:“叫个什么,坐下来说,什么案子破了?”其实他从周志达兴奋程度已经猜到。
“11·2凶杀案破了,为首的我已把他抓来,这是材料。”
刘大馍抓过材料找来老花镜几眼扫完说:“叫个什么,果然,果然破了。小周啊,你立功了,你立大功了。你搬掉了这些日子一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的大石头啊。这个叫个什么,你马上跟我到分局,由你带队把那帮小兄弟一个不落地连夜给我抓来。叫个什么,小米子的关押你落实好了?”
“请刘局放心,五花大绑加一人看着,是绝对跑不掉的。”周志达话是这么说,但他想起审问时,曾把小米子的绳索松开,后来有没有捆紧,模糊了。心想得赶紧到分局打个电话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