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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桐赶紧过来摸摸我额头,糟了,淋坏了!
田丽也一脸关切,快熬点姜汤给他喝。
对对,电视里演的就是这样,淋了雨就喝碗姜汤。秋桐走到厨房门口,忽然想起什么来,回头说,丽姐,你有没有吃晚饭?
田丽的肚子极度配合地咕噜了一声,像个诚实的孩子,不由脸上一红,说,肚子不争气,我不承认都不行啦。
秋桐说,那我们煮面条吃吧,家里就只有面条。
我大惊失色,忍不住又是一个喷嚏,你煮的面条也敢拿出来待客?
秋桐眼一瞪,你敢不吃?
我斜眼望了一眼田丽,只怕客人不敢吃。
田丽站了起来,拉了秋桐的手,我跟你去煮面条。
我喝着滚烫的姜汤,耳听得厨房一阵滋滋的油炸声,两个女孩子正在煎蛋,忽然滋的一声大响,伴着田丽一声惊叫,不是这样不是这样,哦,来不及了。
然后是秋桐格格的笑声,啊,又烧焦了,报废,重来重来,这次你来做。
隔了一阵,又响起滋滋的声音,搅拌声音,鸡蛋入锅的声音,锅铲翻铲的声音,然后是田丽的声音,你看,这样就没事儿了。鸡蛋是禁不住高温的,一下锅就要翻另一面,才不会烧焦,等下再教你煎荷包蛋。
香味四散开来,秋桐无限仰慕,你真是大厨!
三碗西红柿鸡蛋面端上桌子,各搁了一个煎荷包蛋,几粒葱花散在面上,配着面条中若浮若沉的西红柿粒,红绿交错,别有一番赏心悦目,光看一眼,便让人食指大动。
从来没有想过,第一碗像模象样的西红柿鸡蛋面,除了老妈之外,竟来自田丽。
吃完面条后,我和秋桐都没有看书,陪着田丽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围着一台小电视看几个青春靓丽但演技拙劣一看就是在演戏的新生代演员演的<<明明我不爱你>>,一边看一边伴以我的双响炮和三连环。
那一晚大雨一直没有停过,刘小倩也一直没有回来,田丽几次要走,都被秋桐以“这么大雨出去会出事”为由死拉硬拽地留下来。最后她们两个睡床上,我抱了一床被子睡在房子里原来就有的一个旧沙发里。
我完全睡不着,有两个美女同睡一室,我想绝大多数男人都睡不着。
床上两个悠长安静的呼吸如春风一样拂过粼粼的湖面,门外哗哗的雨声如不知疲倦的童子在撩拨一个人的思绪,我的绮念也如大雨下的大街小巷一样开始洪水泛滥。
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有一些让女人不齿的yy念头,但此事不关风与月,跟花心不花心忠贞不忠贞扯不上关系,纯碎就是一些奇怪的念头而已。
我分明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不是秋桐的声音,我睁大眼睛竖起耳朵,窗外风雨正猛,床上鼻息轻柔,一缕蚊香如檀香袅袅,哪里有什么叹息。
黑暗中床上咯吱一声,有人翻了个身,隔了一会,帐子一掀,一个人悄悄摸下床来,窗外透进来一点微弱的亮光,从身形上看得出来是田丽,她慢慢地走到沙发前,静静地看着我。
我忽然紧张得心剧烈地跳了起来,几乎要跳出胸膛,既怕她忽然发现我还没睡着惊吓了她,又怕她弄出声音来惊醒了秋桐,更怕她进一步做出什么动作来,却又隐隐希望她做出点什么动作来。
我分明又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
田丽俯下身来,伸出一只手,两根柔滑地手指在我脸上缓缓滑过。我一动不敢动,像身旁放了一个倒计时到最后一秒的定时炸弹。她忽然低下头来,在我脸上飞快地吻了一下,转身上床,悄然,但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我身旁的炸弹在那一吻间顿时引爆,炸得我全身一颤,魂魄出窍,七晕八素不知天上地下人间几何,好一阵魂魄才从南天门外游回我的躯体,田丽的那浅浅一吻,依稀如梦。
窗外风雨依旧,床上鼻息依旧,一缕纹香无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