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我忽然发现我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搂在了她的腰上,她也靠在我的肩头。
她说,你还记得吗,高考前的几天里,我们又去了长江边上,夏夜的风真轻啊,吹散了白天的溽热,我悄悄在你手心里塞了一个东西。
我记得,她在我手心里塞了一个tt,她说,今夜让我们彼此熔化吧。那时我说,不,到我们同上清华北大的时候吧,当作庆功。
她说,越是临近高考,我越是惊恐莫名,我不知道我到底在惊恐什么,只想抱紧你,抱紧你,然后交给你,仿佛世界末日。或许那就是结局的一种预兆吧,可惜那时我没有明白过来。可是,即便那时我就已明白,我能住手吗,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走远,然后我返身,回乡?
她的眼里又积满了眼泪,事情就那样发生了,你突然就消失了,牛杂碎把四万块钱扔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看到他一脸满足的奸笑,然后各种流言开始满天飞。
她又抓紧了我的手,我比我听到妈妈说没钱给我上学那一刻更深刻地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天蹋地陷。那时我在想,没有了你,也许死才是我唯一的出路。
我忽然打了个冷颤,虽然她此刻就在我身旁,但我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你别做傻事!
她眼里的泪像决堤之水奔涌而下,我一个人躲在宿舍里割了手腕。
我翻过她的手腕,一道深深的疤痕清晰在目,虽然时隔一年,但你仍能看到那刀之狠,那道割痕之深,腕动脉已全部被切断。
她说,血流了一床,我已经感觉我飘到了校园上空,我看到你骑着自行车驮着一个女孩穿街过巷,而那个女孩竟然就是我。那一刻,我欣喜莫名,你终于还是没有抛下我一个人走远。
她把手腕翻过去,让那道割痕向下,不再让我看见,我醒过来的时候,我的四周都是白色,只有妈妈的头发是灰色的,还有她红红的眼。那几个月,最辛苦的人是她,爸爸才出院,我又出了这种事。我说,妈妈,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他。妈妈哭着说,你活过来就好了,妈妈什么都不在乎。
我递过两张纸巾。
她把纸巾按在眼睛上,那天是学校的清洁工发现我的,她是来做宿舍大清除的,为迎接来年的新生作准备。暑期的校园寂无一人,她一个人搬不动我,到处找不到人,传达室的大爷也锁门不知到哪里下棋去了。
她苦笑了一下,我选了那样一个最好的时机决意要死,却没想到还是有一个人会那种情况下回到学校来,鬼使神差的救了我。
我的心里飘过一个问题,那个人是谁?
她说,大头。
我忽然想起一年前和大头重新联系后的一次聊天,那时他说,有一些张弛的消息要不要听。那是我说,别再跟我提她,提她你丫就消失。那时大头知趣地住口不提,可是如果那时大头执意要说给我听,我又会如何?
她说,他听到了各种版本的流言,他知道我还呆在学校,除了学校,那时我没有别的去处。他本来是来学校责问我的,想打我一顿出气的,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