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胤轩盯着她,眸子愈加没有温度:“你就撑吧,本王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给本王将这药给她灌下去,一滴不许剩下!”
“是的,王爷!”旁边的两个小丫头怯怯看映雪一眼,不得不端了冒着热气的药汁再次上前。
“我自己来!”这次不等风娇再抓住她,映雪竟是主动接过水媚手中的药碗,仰起头就是一口饮下,“即便臣妾死了,也拿不出解药来,因为根本就不是臣妾做的,呵呵。”对惊讶的男人冷笑着,嘴角又是一条新血痕流出,身子立即瘫软了下去。
只觉得,解脱了。
“该死的!”面前的男人暴怒,一把搂起她,立即用指锁了她身上的几道重要穴位,对意识朦胧的她吼道:“想死?!没那么容易!本王定要慢慢折磨你,直到你肯交出解药!”
她绽放一抹虚弱的笑痕,脖子一软,昏死过去。就让她痛吧,终于明白,死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可是,她没有死,也没有解脱。当再睁开眼,窗外的阳光刺痛了她的双眼。她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眯起眼。
“景王妃,您醒了?”一身浅绿罗裙的水媚端着铜盆走进来,吃了一惊,连忙放下铜盆跑过来,“您醒了,太好了,奴婢去告知太妃娘娘!小王爷也刚刚醒过来,太妃娘娘正高兴着呢!”
映雪是醒了,身子却很虚弱,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虚弱道:“先扶我起来。”
“噢,好。”水媚止住向外跑的脚步,连忙过来掺映雪,笑道:“景王妃,您胆儿真大,王爷只是吓唬您的,您怎的真喝了呢?!”
映雪靠在床头,随意问道:“王爷呢?”他不追究了吗?
“王爷出府去了,已有十日之久,太妃娘娘刚派人去知会轩王爷小王爷醒过来的消息了,估计今晚会回府。”
“噢。”映雪淡淡回应,意识十分朦胧,原来睡了这么久的,“那为何没死?那药,是剧毒,用来泡药澡的。”
“是景王妃您命大,王爷在您昏厥的当会就用内力给您逼出来了,现在可能还有些余毒,不过休养段时间就没事了。”
映雪眉头蹙了一下,没出声,被这个男人救过来不是好事。
“景王妃?”水媚倒是盯着她的额头,支支吾吾起来:“您额头上的那一片是胎记吗?”
“……”映雪心头一惊,意识清醒过来,有些急:“水媚,你看到什么了?”
“奴婢,奴婢为您净脸的时候,看到一大片红色,似是一朵红莲……难怪景王妃您喜欢留刘海……”
“呵呵。”映雪眸色暗下来,苦笑一声自嘲道:“今日你看到我的真面目,会觉得我是个妖孽吗?这大块胎记就是我异于常人的地方,在我十四岁那年陡然出现在额头,从此再也不能消去……”
“不会的,景王妃。”听主子如此坦诚落寞,水媚急了,道:“奴婢觉得那朵花儿很好看,特别是王妃您冰肌玉肤,丽质天成,衬上这朵花儿,似天女……”
“你倒是第一个如此说的人。”映雪淡淡一笑,将落寞埋进心底,再问道:“除了你,还有其他人看到吗?”
“风娇应该没有看到,风娇这段时间一直在太妃娘娘那里,都是奴婢为您擦拭身子更衣的,也没有其他人来这楼里……至于王爷,那日也只是用了很短的时间为您逼毒,奴婢不知道王爷有没有看到……”
映雪静静听着,道:“水媚,你先出去,我想换件衣裳。”
“那奴婢帮您。”
“不必,你先出去,我只是换件简单的衣裳,等会去看看小王爷。”
“好的,那奴婢在外间守着。”
“恩。”
等水媚退出去把纱缦放下,映雪轻移莲步走到镜子前,把亵衣轻轻褪了,露出藕色肚兜转过身子。只见镜子里是一片水嫩雪白无一丝瑕疵的玉肌,娇好的背部线条,只是隐隐有些淤青,但也渐渐淡了。
映雪终于抒了口气,原来那片胎记没有显现出来的,真是吓了她。
[正文:028]
京城王宫,层层朱门高墙,叠叠气势楼宇,彩色琉璃瓦在烈阳下折射夺目光彩。
只见一唇红齿白的公公带着宇文丞相和一穿干净深蓝布衣的七尺男子急匆匆往养心殿走,背影十分匆忙,“丞相大人,请走这边。”
三人穿过长长的回廊,转过廊角,大老远便听得殿内传来阵阵笑闹声。
“皇上,臣妾在这里,快过来……”
“皇上,过来这边……”
“皇上……”
公公在门口站定,看了门口的两个宫女一眼,对门内道:“皇上,宇文丞相来了。”
门内立即安静下来,只听得一懒洋洋的男声道:“朕现在没空,让他改日再来,或者让他去找母后。”
话音落,门内笑声再起,一阵高过一阵,硬是把门外的人忽视了个彻底。
宇文丞相浓眉一皱,揖手道:“皇上,臣有重要的事禀报。”
“宇文卿家,你烦不烦?”门内的人开始不耐烦了,一把扯下蒙在眼睛上的香丝帕,气汹汹坐在龙椅上,“你们退下吧,朕没心情玩了。”
“皇上?”五六个穿得花枝招展的妃嫔齐齐走过来,将穿着龙袍的男人围了个严实:“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