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雪连忙为楚幕连取出口中的布条,为他解开绳索,掺他起来:“楚幕连。”她心疼的看着他受伤的脸,鼻子酸涩。
“我没事。”楚幕连轻轻一笑,她站在那里不敢动,眼睁睁看着连胤轩缓缓将锋利的剑刃从剑鞘里拔出来……
而她的孩子在那边哭得声音都嘶哑了,她看了一眼,陡然瘫软在地上,爬不起来。“连胤轩。”她的声音也嘶哑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却陡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跃而起,一把夺过连胤轩手上的利剑就往自己的腹部刺去,“让我的命来换妩尘,用我来换……”
这突然地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闪神了,包括连胤轩和楚幕连,连胤轩在反应过来的当会已顾不得那边的威胁,身形火速一闪,即使用掌抓住了剑刃,让剑尖在离她腹部不到一指宽的地方停住,心脏紧缩得想撕碎这个傻女人。
同事浅池那边陡然传来“扑通”一声闷响,右肩王强壮的体魄如一块大石摔到那个浅池里,来不及说一句话就已一命呜呼。
只见一身墨衣的连鹰单脚栖在池边,身子半倾,长臂抱住哭泣挣扎的妩尘,及时阻止了小家伙被右肩王带入池中的噩运。
“皇上,属下救驾来迟!”再飞鹤展翅将孩子抱过来,单膝跪地:“刚才属下一直隐身于洞内不敢现身,是怕打草惊蛇,感谢娘娘的釜底抽薪,才让属下有机会对反贼近身!”
映雪虚弱一笑,没有力气说话,她哪是什么釜底抽薪,只是急了,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男人和女儿死在自己面前。
“起来。”连胤轩将她手中的剑仍开,一把将她拽起,“如果再慢一步,你就香消玉损了知不知道!你以为你的命能换回妩尘吗?他要的是我的命,你的命只是白搭……”这样吼着,却又将她轻轻搂紧怀里,哑声道:“我并不是真的自刎,这样做只是让右肩王放松警惕,给机会让连鹰出手……”
手下一紧,他毫不顾忌的在众人面前与她相拥,“即使我真的死了,妩尘至少还有你……”而她躺在他怀里,依旧惊魂未定:“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只知道你不能死,妩尘也不能死……”
“傻瓜。”他将她抱得更紧,而后放开她:“我们先下山。”
她这才清醒了些,往往周围的几双眼睛,连忙将女儿抱进怀里,哄着,亲着,心疼着。
等到了山下,大家坐在莲绱绱主的大殿里,四人面面相觑。
与楚幕连一起被抓的中年女子是莲绱的右执事血鸢,也是老绱主即映雪的爷爷离世后一直打理莲绱的主事者。她刚刚三十出头,一袭暗红纱衣,同样是臂膀弯和小腿的装扮,娇媚如花。
她望了望对面的映雪几眼,笑着问道:“你可知湄颜的下落?绱主离世之前一直对她心心想念。”
映雪看了一眼坐在她旁边的楚幕连,知血鸢是有些怪罪湄颜没有见绱主最后一眼的意思,不太好答话。
楚幕连这才道:“血鸢,湄颜看破红尘出家了。”
“噢?”血鸢眉梢一挑,有些吃惊,却又朝映雪看过来,道:“你也不想留在莲绱的,对吧?”
映雪唇一抿,与身旁的连胤轩对望一眼,对血鸢答道:“我愿意留在这里,我这次就是认祖归宗来了。”
“映雪!”连胤轩不悦宁拧眉,轻吼道:“你现在是我的昭仪!”
映雪轻轻看着他:“这里才是我的家。”
“苏映雪!”他怒目,眸眯起来:“难道皇宫不是你的家?这里顶多算你的娘家!”
“我……”
“咳,咳。”血鸢在旁边干咳两声,打断两人,先望一眼映雪,再望着连胤轩:“你是绱女的良人?”
“你说呢?不然妩尘是哪里来的?”连胤轩剑眉一挑,心头火“腾”的上来了。虽然他有自己的打算,但是如果现在就把映雪留在这里,那岂不是便宜了楚幕连那小子。而且刚才两人还一直默契的对望,完全不当他存在!
“呵呵。”血鸢轻轻一笑,道:“绱女一直是在岛外长大,而其已是你的妻子,血鸢自是无权利留住她。只是现在莲绱有难,急需绱女助一臂之力,望望帝陛下能体谅。”
“血鸢,我愿意竭尽所能。”映雪望旁边的男人一眼,忙轻声答道。自然也接收到了男人斜睨来的一眼,抿唇不再看他,继续道:“我本莲绱的绱女,理应保护我的岛民,又岂能为了自己而放弃大家。”
“映雪!”男人深邃的俊脸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了。
耳听此话,血鸢没有舒心,反倒敛去笑意,有些忧心起来,道:“莲绱自古有个规定,就是留绱女沉旁女,如若旁女不沉海,绱女便失去预知能力。绱女,可否告知血鸢旁女现在在哪里?”
此话一出,殿内的三人皆是一惊。
映雪道:“为什么一定要旁女沉海?她是我的妹妹,也是活生生的人!”
血鸢看她一眼,掐指算了算,莲绱纹丝不动:“旁女现在还活在这个世上,所以绱女你没有预知能力,没有预知能力便不能知莲绱的生与灭,不能知拯救莲绱的其他方法,而且我担心你的绱女血并不纯正。”
“此话作何解?”这次开口的是连胤轩,他将血鸢的话听进去了,心湖被一圈圈荡开,砸起一个深深的漩涡。
血鸢缓缓站起身,背过身子静静望着外面赫连军队夏侯军的追捕,轻缓道:“自古绱女从不出岛的,一直与莲绱男子婚配,保持莲绱血统的纯正。而十八年前湄颜却私自出岛,与陆上男子有了孩子,所以这个孩子可能只继承一般的莲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