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先告诉我,在我的酒里下醉花红,是不是太后让你做的?”映雪冷冷盯着她。
“是,是太后娘娘。”阿若绮忙不迭的点头,跪爬过来几步,哀求道:“她说如果能将你和皇后一并除去,就让我怀上龙裔,但是现在事发,她只想将我往火坑里推……呜,我真的好怕,我昨天梦见她赐我毒酒,想将我毒死,所以我什么茶水也不敢喝……”
“如果她想要你死,你觉得你躲得过么?”
“躲?”阿若绮吓得脸色死灰,直起身子来,“这里是她的地盘,我能躲到哪里去,但是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也许她能帮我向太后娘娘说情……”
说着,慌慌张张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这个人是谁?”映雪峨眉紧紧蹙起,用眼神示意宫婢将阿若绮拦起,道:“现在整个昭阳宫是本宫说了算,你要去哪,得先跟本宫知会一声。”
“不,不行,她肯定不会帮我的。”阿若绮似陷入迷乱中,走到门口又后退几步,转身走回来对映雪道:“刚才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能帮我向皇上求求情,让皇上绕我一命吗?”
映雪眸光微暗,挑眉道:“皇后娘娘并无大碍,太子保住了,只要你一一托出实情,定有转机。”
“刚才我该说的都说了。”阿若绮渐渐冷静下来,眸中的浑浊点滴散去,明亮起来:“你还想知道什么?”
映雪抬手示意她坐下,檀口轻启:“汀兰说从本宫被册封为昭仪起,她就一直做了你的眼线,本宫想知道,杂役房的云伝是不是你派人杀的?你杀掉她,是不是跟湄妃有关?”
“云伝?”阿若绮皱眉,明显是不认识这个人:“我除了负责将你的行踪报告给筝婕妤,然后由她转托给太后娘娘,不曾杀过人。”
“月筝?”映雪心头暗暗一惊,立即问道:“她知晓你所做的一切事情?”
“应该不知道。”阿若绮平静道,望着映雪:“你每日的行踪,汀兰会记在纸上,卷好,然后由人秘密送往长宁宫。由于月筝一直伴随太后娘娘身边,所以从来都是有她来转交,这一点我很放心,因为太后娘娘既然肯让她将陷害皇后娘娘的懿旨交给我,就说明她很得太后娘娘信任……”
“你上次说她画了一幅湄妃的画像,可是真的?”
“是真的,我有时会过去他那里逛逛,而那次我去拜访,刚好遇上她整理画卷,所以顺便帮帮了,然后看到一幅画中女子跟你特别像,就问起来。她说是十八年前的湄妃,先帝最宠爱的妃子,于是慢慢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皇上以前的过往,也知道你与那苏映雪长得极像……”
映雪听着,脑海里却突然想起月筝以前为她描摹的那副画卷来。月筝说那幅画是根据湄妃的莲花印描摹出来的,因为没见过湄妃的模样,也没见过她额头上的那个印记,所以将湄妃的莲花印描上了,只说是感觉。
她当时只感诧异,现在才知道月筝一定见过湄妃,也在汴州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已知道她是湄妃的女儿。月筝说,湄妃是个蒙着面纱,只露额头上那朵莲花印记的女子。因为湄妃救过她的命,所以记得那朵莲花。
“画中的女子可有蒙面纱?”她要确定。
“没有。”阿若绮摇头,非常肯定道:“我瞧得很仔细,绝对没有蒙面纱,起初一瞧,以为是昭仪姐姐你,再看,才发现那女子不是你。”
“是吗?”听罢,映雪心头百转千回,不明白月筝怎么把湄妃记得如此深刻。作画之人,能否生花妙笔,要看她对被画之人的感情,如果用了感情去画了,那么这个人便能跃然纸上,栩栩如生。月筝为她画的那幅便是,只是用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她想了想,问阿若绮最后一个问题:“在我跟皇上微服私访的那段日子,是你向皇后娘娘送的掺有打胎药的补药吗?”宫女说可能是德骅和昭阳的人。
“这个不是的。”阿若绮这下急了,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怕再背上莫须有的罪名:“这个我不知道,倘若没有太后娘娘的指示,我绝对没有那个胆子去动皇后娘娘的,皇上可以为她休妃,不顾太后娘娘反对执意封后,足以可见对她的宠爱……”
听到这里,映雪心头被划了一下,打断她道:“本宫相信不是你做的,好了,你现在退下吧,本宫会求皇上留你一命的。”
“多谢昭仪姐姐。”阿若绮连忙起身对她欠身,用帕子擦擦额角的冷汗,见好就收的退出去。
“芷兰。”映雪揉揉眉心,换来侍婢:“找几个人护送她回合欢阁,昭阳那边有什么动静,即刻向本宫汇报!”
“是的,娘娘。”
室内静下来。她身心俱疲的站起身,轻步走到窗边,推开。外面再次响起隐隐的笛声,在这清冷的月光下,有些惆怅。她知道这个人是吹给自己听,一袭布衣,来去如风,去留无意。他在用笛子告诉她,放开一点,伤害就会少一点,一如当初在景亲王府对她的小心翼翼。
她倚着窗扇,静静听着,听着,而后唇角勾起。寒天饮雪水,点滴在心头,懂她的人原来只有她的西门哥哥。
而后笛声落,他走了,或是出宫追求他宠辱不惊的人生了,她关上窗,静静的睡下,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一身白衣的西门倚坐在凉亭的长椅上,修长的腿交叠,袍摆垂落,露出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