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摘了两把叫不出名儿的蓝色的小花,坐在岸边的石板上,男人说,我们吃点东西吧,一大天了。女人说,好呀。男人从身上解下竹制的饭盒,拿出了烤得金黄的山鸡,然后用柴刀轻轻的砍开楠竹筒,洁白的米饭成个筒状样子展现在女人眼前,男人用柴刀削了两双竹筷,就把山鸡放在芭蕉叶上,用竹饭盒把米饭分了,男人将一块鸡腿夹给了心爱的女人,女人说,你吃,我不要这么多,海子哥,你累了,你多吃点。男人说,你也累了,是我把你拖累的,你也要多吃点。要不,我们去叉几条鱼来,烤鱼吃?
女人说,不用了,时间怕已不早,我们赶紧吃了好回去。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喂将起来,这时的男人把眼光伸向了几丈开外的水面,他惊奇的发现了一条还不算很旧的小木船。
男人等女人吃完了才告诉她,女人也兴奋起来,叫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能呢?这山里你看到了人家了吗?
男人说,没有呀!也许是坐在山凹深处有人家,我们未看见罢。
男人拉起女人就朝那小船走去,到了,只见船里干干净净,船头上有一张蓑衣,一根长长的竹竿就压在蓑衣上,船身是山里特有的山漆树上割下的山漆漆得黑中透亮的船身。
男人用手做个喇叭向山上喊,有人吗?大山传来回音,有人吗?
男人换了几个方向大声的喊,有人吗?船老大。大山仍是传来无尽的回音,船老大,有人吗?
女人也喊出了她那好听的嗓子,有人吗?船老大。大山同样传来女人那甜美的声音,有人吗?
两人喊了一阵,不见有人回音,男人就说,借他这船坐坐也没关系的,反正我们不要他的,他空着不是空着?
女人说,就怕人家要时要不上,人家会生气不?
不会吧,你看这船停在这多时了,船身上就没一点水印哩!男人说着,用柴刀在岸边吹了棵青色皮子的树,斩断成五截,把一头削尖了,成了木桩打在了岸边的水草边上。
女人问,你这是做个记号吗?男人说,是的,待会回来时才知道放在哪里的。
女人说,我也做个记号。说着从身上解下一根红头绳,用刀也裁成了五段,把一段系在木桩上。
做完这些,两人上了船,男人用长的竹竿一点船尾岸边,小船就无声的往前走了,平静的水面上起了一道道油状的水印。
男人说,你注意看呀,如有好花我就停下来,就是没有,我们划划船也开心的。
小船在平静清悠的水面上无声的前行,船行的很快,但两人都没有觉察到,山谷中只传来夫妻两人欢快的嘻笑声。
小船在行进着,不时从两边的水草丛中卟啦啦的飞起一群火红的水鸟,水鸟在两人的头上盘旋了一阵后就直入云霄而去了。男人说,我有一种感觉了,我感觉到那花海离我们不远了,也许就在前面不远处。女人说,我好象也闻到了花香,海子哥,你停停。
男人问,咋了?女人说,别忘了,我们要做的记号。船停了下来,女人在倒映过小溪一半的树枝上又系了根红头绳。这时从对面草丛中飞过来一只巴掌大的蝴蝶,火红的翅膀上有蓝色的斑点。女人惊叫起来,海子哥,好漂亮的蝴蝶呀。男人说,我看到了。正说着那小精灵就飞到船头上方了,不紧不慢的翻动着翅膀,船慢它就慢,旋转着翻着跟斗,有时又扑向水面,女人大叫,哎呀,别落在水中啊宝贝。男人把船撑快了,那精灵也快了,一边打着旋儿,离船头始终只有几尺远,女人好几次伸出手去捉住它,但总是够不着。这生灵好象是在逗着这对男女开心似的。
男人突然间问女人,哎,小红,我们过了好多道弯,你数了吗?女人说,有二十六道了。男人说,这前面又是一道了,你记住呀,我们回去时别忘了。
男人唱起了歌谣,妹子坐船头,哥哥撑着船,哥哥想与妹子坐船头,谁来撑这船。妹子说,哥哥扔了那竹竿,让船打着旋。哥哥说妹子呀那不行,你要晕了船,怎么进洞房。妹子说,哥哥呀你真呆,妹子晕了船任由哥哥爱……
小船转过那如同大象鼻子般从大山伸出来的山嘴,小溪的水顿时浅了,小船再也无法前行,两人只顾看水里,抬起头时,两人惊呆了,在他们前面几丈开外的地方,两岸边全是开得正茂的粉红桃花,一阵阵花香随风送来,沁人肺腑,女人失声尖叫,海子哥,你快看,不会是我眼花了吧?
男人轻轻的嘘了一声,说,小声点别惊动了花仙啊。
这个季节怎会还开桃花啊?女人问。
十月还有季小阳春呢!也许天气热花就开呗。
男人解下船头的绳子,把小船系到了岸边的一棵树上,就扶着女人下了船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