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漠雅的房间里,荆坐在椅子上,头发垂下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他从醒来到现在,已经算是被小小的挫败了两次,他心中受到强烈的撞击,原来自己是这样弱,看来还是要更加强大才行。
漠雅嗔怪道:“你太冲动了,荆。你应该找我商量一下的。胡乱闯入不明情况的领域,会送命的。”
荆侧侧头,靠在椅背上,眼中掠过一丝痛苦说:“我不去找,辰就只有失踪了。”
鱼一但失踪就永远失踪了,没有人会查找,会追问,这该算是鱼的潜规则。所以父亲才会无缘无故失踪的,不是吗?荆真的不希望在自己面前发生这样的事,所以他才会不顾后果的冲去找辰,此时的他反而冷静了下来,面无表情的望着门外。
漠雅在房间里踱着步说:“可是也不能这么莽撞呀!让我想想。她既然叫做蝶,就一定是个擅用保护色的鱼。我们也只有一次机会而已。如果不能确认辰的位置,我们是不能轻易出手的。只是蝶究竟把辰藏到哪里了?她应该是把辰幻化成房间中某种物体的一部分了,只是不知幻化的期限。不如我们去电脑上查找一下。或许有这方面的资料。”
荆冷静的分析道:“她会不会就是帮我们幻化的人之一呢?”
鱼每一次执行任务,都会请有专业技巧的人进行同类幻化,大致和古代的易容近似,又不尽相同。幻化是一种用气息作媒介的高级技能,不像易容完全的凭借工具。而鱼为了任务的隐秘性,多用幻化做手段,进行千人一面的改变。
为鱼执行任务而进行幻化的人员吗?那么就应该可以知道一些主要信息了。
漠雅说出自己的想法:“去电脑主机室。”
漠雅是此中高手,她轻易帮自己和荆通过电脑的身份识别,进入机房,在主机内输入密码进入程序,翻看机密文件。可是,没有关于鱼的任何资料。她已经侵入了多个文件库,关于鱼只是一片空白。
没有,为什么没有?难道,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和鱼都是不存在的?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手在发抖。
荆一直密切关注着漠雅进入主机电脑的手法。只是他并不奇怪,鱼的资料会一片空白,那是很正常的。对于这个世界,鱼本来就是虚幻的。看来在这里寻找,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没有任何预警的,一个女人冷冷的声音传来,准确说来,是命令:“出去。”
荆回头,正是放映室礼遇见过的白衣金发女子,她高扬着头,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闪着五色光。
荆心头狂震,拉了漠雅不由分说逃了出去。
两人靠在墙上喘息着,漠雅已快失语了,良久才平静下来,又一次从灾难中脱身了,那个女人显示出来的力量足以轻易消灭他们。
荆的蓝眸更加冷澄,心情很轻松。鱼,多灾多难的鱼,弱小的鱼,就因为如此才会成为最受欢迎的职业吧!至少新陈更替不需要让人担心不是吗?自己就优胜劣汰了。
漠雅安慰的说:“别再想那女人了,还是想想辰吧!这可费周章了,我们去前台吧!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两人靠墙站着,视若无睹的看着来往的人,各自苦思冥想。前台的接待员面无表情机械的工作着。
机械鱼!荆愉快的想着,他已经从忧虑中走出。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人面改成鱼面就更恰当了,n个世纪前的古老文明,蛮有意思的。
人面?荆陡的一震。那女孩的脸上为什么没有伤痕,被子弹烫出的伤痕,那种特制的子弹,弹痕绝不可能这么容易消除,为什么没有?那女孩该就是辰。他想通了,可辰为什么会听人摆布?小摆,名字好恰当。这一次,荆心情真的轻松的了下来。
漠雅入神的听着接待员和一条陌生的鱼说的话。
接待员:“为什么来这么晚?快出发了,今天是最后一天。”
鱼说:“我已经提前四天从家乡出发了。”
时间。提前。最后一天。漠雅眼亮了,她知道幻化的期限了。蝶不会将辰留待任务开始后再作处理的。那么一定就在今天,也许就在现在。
漠雅激动地抓住荆的手说:“辰有救了。”
荆愣了一下,不着痕迹的抽回手弯弯嘴角说:“我也知道辰是谁了。”
漠雅红了脸,自觉失态。
果如二人所料,当他们再次出现在蝶的房间时。辰伏在床上,蜕变着,女人的形态在渐渐消失。辰灰白的脸上大滴大滴的汗珠,眼神空洞,嘴唇干裂,像生了一场大病。蝶正取了一支笔欲向辰身上画去,见二人进来,吓得笔落了下来,脸色惨白。
荆见辰的样子,不知怎么自己也无法控制感情,他的眼中升起一团火焰,是怒焰。手倏地平伸,一条条冰刃从指间射出,穿透蝶来不及移动的身体,血顺着冰刃流下。
冰渐渐融化了,消失了,只有蝶身上的血洞汩汩流着血,冒着汽。蝶大睁着眼睛,临死仍不敢置信,荆会这样干脆的杀了她。她带着不甘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张开的眼睛依旧充满疑问。
荆咬着嘴唇,坐在床边,没有感情的眼睛里充满了怜惜,令一旁的漠雅睁大了眼睛。这是荆吗?连笑时也是冷冰冰的荆,怎会有了平常人的感情?
荆的手抚上辰的背,微微颤抖着。突然地,他惊呆了。床上的辰正在恢复活力,脸色嘴唇红润了起来。
在荆惊愕的眼神中,辰扬起了头,长发飞舞着,狂纵的笑着,说:“哎呀!不亏我演的辛苦,总算让我看到了你的实力。”他把脸几乎要贴到荆的脸上,挑衅的问,“小子,你是不是太冲动了?”
荆的脸寒寒的,如蒙上了一层霜,咬牙切齿的叫道:“辰。”
辰早在荆出手之前溜了,还不忘好心的拉走下巴快掉下来的漠雅,嚣张的笑声在走廊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