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长廊两壁上的台式小灯，门罗看清了罗莱特那张苍白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罗莱特亦是如此。

两人停下了脚步，相隔着一米的距离，面面相觑。

门罗看得出来，他大概已经探望过佐伊了，正要返回；罗莱特知道她要去探望佐伊。

“你――”

“你――”

罗莱特朝她点点头，“你先说吧。”

“你看过他了？”门罗向前走着。

“是的。”罗莱特朝反方向走着。

“他还好么？”门罗问。

“没什么大碍，只是还没醒。”罗莱特冷冷的说。

门罗与他擦肩后，停下了脚步。

“你呢，想说什么？”

“想让你做一件事。”

“什么？”

罗莱特迈开了步伐，向门罗身后那无尽的深渊走去。“佐伊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情报，你去问问他，或许能找到一丝线索。”

“不可能。我不会再利用他。”

罗莱特冷冷地“哼”了一声，紧接着，他的身影便消失在长廊的深处。

门罗没有多做停留，抬起头，向前方走去。

*

“啊~”维拉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她望了望钟：已经凌晨1点了。她从没有哪一夜熬到这么晚，就算是照顾佐伊，这也是她的极限了。

她坐在椅子上，左手支撑着昏昏欲睡的脑袋，拼命地抵制着周公的诱惑。

可是随着时钟嘀嗒作响声，她还是睡了过去。

在维拉的梦寐中，佐伊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他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忍住后背的隐隐作荣，坐了起来。

他好奇的望着周围的一切：百叶窗、书橱、摆钟、衣架。当看到衣架上挂着的那件熟悉的外套时，佐伊笑了。

那件大衣是一年前的冬天送给门罗的，衣角边的滑痕清晰可见。

佐伊恍然大悟，原来这里是门罗的屋子。

他四处望了望，却不见她的身影。显然，她是专门为他腾出这间房的。

佐伊的心顿时变得热腾起来。

维拉打了个盹，又睡了过去。

佐伊注视着疲惫不堪的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他卸下盖在身上的被褥，闻了闻，好似还余留着门罗身上的奶香。他将被褥盖在了维拉的身上，使尽浑身解数，把她放倒在床上。但是就他的距离，完全不能将她挪动到床上；于是，他试着走下床把她抱上去。

他费力的直起了身，穿上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但当他刚迈出一步时，就悲壮地跌了下去。

“佐伊！”

他抬起了头，迷迷糊糊中看见了门口门罗的身影。

门罗大步流星地走到佐伊身边，蹲了下去，二话没说扶他上了床。

“维拉――”

门罗望了望头朝床，身在凳的维拉，立即把她挪到了床上――和佐伊在一起。而门罗则坐在了椅子上。

“你还没有痊愈，不能逞强。”门罗抬头对佐伊说，“别像刚才一样。”

佐伊衷心的笑了，“你是在担心我么？”

“是的。”门罗毫不犹豫地说，“你既然知道，就少让我担心。”

“这么说，是我对不起你了？”佐伊话里有话，“既然是这样，干嘛还来探望我？”

门罗有些不高兴了。

“佐伊，我不想和你吵，你知道的，我们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哦？”

“自从安德鲁死后。”

门罗沉默了。

佐伊的视线重又集中到那件黑色的大衣上。

“门罗。”

“嗯？”门罗抬起了头。

“你还记得那件衣服么？”

门罗朝佐伊所指的方向望去，视线也随之落在了黑色大衣上。

她点了点头。

“那年我们真的很幼稚啊，”佐伊的双眼似乎望见了过去，“真不知道我怎么会那么冲动。”

“你是指…送我礼物的事？”门罗抿了抿嘴，故作坚强地说：“如果后悔的话，我可以还给你。我是不应该得到礼物的，以前就跟你说过――”

佐伊笑着摆了摆手，“……不不不，你怎么会这样想啊。”

门罗有些疑惑，“那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以前的你就很自卑。”

“啊？”

“像蒂凡妮，那年她想和你做朋友的，而你呢？”

“拒绝了。”门罗嘟囔道。

佐伊同情的望了望门罗，“你认为自己不配跟她做朋友，所以拒绝了她，可你有没有想过，她一直以为配不上你，加之你有拒绝了她――”

“这和大衣有什么关系？”

“我只是就是论事罢了。”

“可是已经偏题了。”

“你还是那么不近人情。”

“我――”门罗思考了片刻，“好吧，对不起。”

“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的话就别说这三个字。”

门罗无辜的望了望佐伊，无奈的闭上了嘴。

佐伊瞧见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木讷，强忍住才没笑出声来。

钟声敲响了两下，维拉呼呼睡得不省人事，而佐伊和门罗却没有丝毫的睡意。这是他们彼此的习惯，彼此的习性。

“在这个时候和你在一起的应该有两次了吧。去年圣诞――”

门罗欣慰地笑了。

*

“佐伊！有没有我的――”蒂凡妮兴奋得搓着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佐伊身后红色的大布袋。

“呀啊~小妮妮要圣诞礼物么~”佐伊挑逗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