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雅拉开了窗帘。
洛尔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喂,”西雅轻轻地推了推他,“已经中午了,该起床了。”
洛尔揉着惺忪地眼睛,边揉边遮住了刺眼的阳光。
“我是病人嗳,哪有你这样对待病人的。”
“别拿病人压我,”西雅仍然使命地推着他,“喂喂,你快起来。”
“哎呀~”洛尔辗转反侧,拼命地摆脱着西雅的手,“你就让我再睡一会儿――”
“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西雅皱起了眉,“难道你想让我一辈子为你操心么!?”
洛尔终于忍不住了,一股脑儿地直起了身。他斜着眼睛瞅了瞅她。
“喂喂,你不至于吧,”洛尔说,“干吗那么严肃,搞得我快死了似的。”
“不许你胡说!”
洛尔笑了笑,撇了撇嘴。
西雅看他今天气色不错,一副充满生气的样子,自己也变得轻松了许多。她把衣服递给他后,便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出了房间。
当西雅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洛尔又倒了下来。
*
阳光洒在客厅里长长的白色餐桌上,耀眼的光芒照得桌中央的剑兰熠熠生辉。西雅和洛尔围着乳白色的餐巾坐在椅子上,娴熟地切着盘内的批萨。
“唉,”洛尔叹了一口气,“又是批萨。”
“怎么,开始挑三拣四了?”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洛尔边说边咬下一口批萨,恹恹地咀嚼着,“我们吃了多久的批萨了啊。”
“你的意思是吃腻了,想换换口味吧。”
“嗯,”洛尔点点头,“我们可以像以前那样,早上西餐,中午中餐,晚上来点韩国小吃或日式甜点――”
“你说的倒轻巧,”西雅抬起头,无奈地撇了他一眼,“这里自从乔丽死后,就很少有外货进来了。我们现在吃的批萨还是法雅特制的呢。”
“啊?不会吧。”洛尔满脸遗憾地歪着头,瞅了瞅盘中餐。
“当然了,”西雅呷了一口咖啡,“安德鲁的死弄得法雅人心惶惶,哪有人还惦记着吃?…有吃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不是吧…找你这样说,法雅现在岂不是面临着经济危机?”
“嗯~可以这么说吧。”
“唉,”洛尔擦了擦嘴,“我吃饱了。”
西雅瞅了瞅他的餐盘,吃惊地望着盘里剩下的批萨。
“你不吃了?”
洛尔摇了摇头,“不吃了,没胃口。”说着,他便摘下了餐巾,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西雅拽住了他。
“又怎么了?”洛尔不耐烦地侧过脸去,“你不会强迫一个病人吧?”
西雅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他。
注视着她那吃人般的眼神,洛尔的胃猛地一颤。
西雅斜着眼望了望他的餐盘,向他示意。
洛尔耸了耸肩,“我说过,我实在没有胃口了――”
不等他说完,西雅便松开了他的手,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切着自己的批萨,边切边说:
“你走吧,不吃就永远不要吃了。你以为你是谁啊,高人一等?”
“你――”
“你什么你,”西雅继续说,“搞得自己跟公子哥儿似的,令人憎恶。”
这话说得洛尔有些火,“你说什么!?”
“我说你浪费粮食,”西雅平静而又轻蔑地说道,“又说错么?”
“你――”
洛尔无意间瞥了一眼餐盘里的批萨,顿时觉得自己确实有点浪费。
“内疚的话就坐下了慢慢吃吧。”西雅笑着说。
“我才没有内疚呢!”
“那就不要吃。”
“你说不吃就不吃啊,凭什么听你的!我、我还就要吃了,看你能拿我怎么办。”洛尔说着便一股脑儿地坐回椅子上,重又拿起刀叉切起了盘中剩余的批萨。
望着大口吃着批萨的洛尔,望着倔强的他,望着孩子充满孩子气的他,西雅温柔地笑了。
“对了,”西雅擦了擦嘴,“我想问你一件事。”
“嗯,”洛尔呷了一小口咖啡,“你说。”
西雅鼓足了勇气,可刚一开口,又止住了嘴。
洛尔觉得她有些奇怪,“你没事吧?有什么事直说就是了,我们俩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可是――”
“但说无妨。”
洛尔坚定的眼神给了西雅很大的勇气,她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正午的阳光火辣辣的,肆意射入光线柔和的房间,照得厅内有流光溢彩之感。
西雅坐到了洛尔的身边。
洛尔放下了刀叉,解下餐巾,单手托着下巴,满怀期待地望着她。
“洛尔,我问你,”西雅鼓足勇气抬头正视着他的双眼,说:“在法雅你有没有认识而又不常见的女孩儿?”“呃,”洛尔笑了,“当然有啊。像你妹妹、门罗、凯蒂、维拉。”
西雅摇了摇头,“除此之外呢?”
“还有――”洛尔将手指贴在唇上,仰头思索。
“噢!我想起来了,”洛尔恍然大悟,“还有乔娜。”
“都不是,”西雅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看来我只有开门见山的问了。”
洛尔疑惑地望着她,“你对这些答案似乎不太满意啊。”
西雅勉强地笑了笑。“那,”她十指交叉,腰背略向前弯曲,低头望着餐桌,蹙起了眉,“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忆莎’的女孩儿?”
“什么名字?”洛尔没听清。
西雅稍稍提高嗓音,重复了一遍:“‘忆莎’。”
洛尔茫然地看着她,摇了摇头。
“没听过啊。怎么,你认识她?”
“你真的不认识她?”西雅怀疑地挑起了眉,“没有理由啊…”
“听你这样说,好像我就应该认识她才对的样子哈。怎么了你,突然问这个问题,还提起这个奇怪的名字?”
“奇怪?你说这名字奇怪?明明在梦中百般呼唤着,还说奇怪。”西雅生气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