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钰楼还是如往日那般宾客爆满,还好妖孽一直为她留位。进了为她准备好的雅间,随意点了几道菜。就让童电去给掌柜的传话给他家主子,她在这儿等妖孽。
等了没多久掌柜的与童电一起上来雅间,昀竹正与韩熙浩用餐。看到掌柜的进来,昀竹放下手中的筷子,拿了锦帕轻轻擦了擦嘴角。
“掌柜的,我想要见妖孽。”昀竹很认真地看着掌柜的说道。
“回殿下的话,主子还没回京呢。”掌柜的看着这个身穿朝服的女子,知她必然就是金德第一公主,三皇子殿下。
“今日可会回来?”昀竹继续问道。妖孽拿了婚书后,就一直不见踪影,怎么她身边的人都喜欢跟她完失踪?
“回殿下,主子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掌柜的恭谨地回答。
“他回来了,你就让他到我府里来。”昀竹看了眼掌柜的。
“是的。那您要没什么事,小的就先告退了。”掌柜的躬身行礼,退出了雅间。
韩熙浩看着昀竹有些失落的脸,也搁置下筷子。伸手握住她的手,说:“找他有什么事吗?”虽然明知这个琼钰楼的主子和那个带着面具的护卫对她的感情都不单纯,但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是个善妒的男人,他不管她到底要做什么,只要到最后她能回到他的身边就好。
“我想离开京城,与大皇兄他们同行。”昀竹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她始终不放心就这么让大皇兄远征北疆。她本就不在乎皇位,那么她留不留在京城就是那么重要,而且离开京城背后那人想要下手便会肆无忌惮,却也应该有些鞭长莫及吧?控制权利的人不只会看重手中现有的权利,他会奢想更多,而想得到更多就必须待在权利附近伺机而动,才能有机会得到。
“你在等琼钰楼的主子,不就是想听听他的看法?还是等他回了京城再说吧。”他可以不在乎她想着别人,但他绝不容许她出半点差错。
“那就等他回了京城再说吧。赶紧吃,一会就凉了。”昀竹笑着拿起筷子,夹了块鱼送到韩熙浩的碗里。
“恩。”韩熙浩知道自己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
送昀竹到了晗园门口,韩熙浩没有进去。他怕自己看着她又不能说出心里的话,那样说不话的感觉一点都不好受。人总是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觉得自己很卑微。
“赶紧进去吧。”韩熙浩催促着。
“知道了。浩哥哥明天会跟我一起去送大皇兄吧?”昀竹不是很确定地问着韩熙浩。他今天看起来神色不对。
“当然。进去吧。”韩熙浩再次提醒着昀竹。
“恩。明天见。”说完,昀竹便与童电一起进了晗园。
看着昀竹的背影,韩熙浩似乎觉得自己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就如同她此刻表情已不能被自己一览无余。
翌日,皇帝亲自为出征北疆的将士们饯行,预祝他们早日凯旋而归。
“大皇兄,一路小心。晗儿在京城等着你回来。”昀竹站在城门下,抬头仰望着昀龙的身姿,前襟已被泪湿大片。平日里那个风度翩翩的大皇子,这会儿一身铠甲,腰系宝剑,驾驭骏马,就要为了皇朝前往边关驰骋沙场。她一点都不在意他这些日子里对她的冷漠,她只要他能平安归来。
“皇妹早些回府,外面人多不安全。”昀龙看向一旁陪着昀竹的韩熙浩。“我就将皇妹交给你了。”昀龙知道韩熙浩会照顾好这个总是不能让人放心的皇妹,或者说这个皇妹已经有了保护好她自己的能力,这点让他回宫后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皇妹的能力让感到畏惧,也让他隐隐地觉得心疼。皇妹自小就不曾闯祸,却经常替他和昀仲受罚。有时他真的希望她能像别人家的妹妹那般闯祸后来找哥哥帮忙,或是偶尔撒撒娇也好。
“你放心。她比我的生命还重要。”韩熙浩没有半点隐瞒,对昀龙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他对昀竹的心意,众所皆知。
“恩。”勿需多言,昀龙明白昀竹在韩熙浩心中地位。等他回来。等他拥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回来保护皇妹。
号角响起,皇朝的“金”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将士们迈着大步向那充满杀戮的沙场进军,他们是为了皇朝而战,为了自己的家人而战,为了所有皇朝的百姓而战。
扬鞭策马,昀龙扭过头不看昀竹,奔向了队伍的最前方。站立在行军走马留下的沙尘中,昀竹的泪水没有片刻停留,韩熙浩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
昀竹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在韩熙浩怀中偏着头看向大皇兄远走的背影。她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安排好一切,追上去的。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这是大皇子走了的第二天。昀竹心中焦急地想着大皇兄走到什么地方了,妖孽何时才能回到京城?妖孽会答应她这么无理的条件吗?即使家财万贯也不会毫无理由地答应支持军用粮草吧?但就算他不一定答应,她也必须试试,不试就绝对没有机会,试了就还能与他谈条件,就有机会让他答应。这次她还能给他什么?她确实还有最后一条路可行,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对他用那么极端地方法逼迫他。
“童电,去琼钰楼问问有没有他们主子的消息。”昀竹吩咐道。
“主子,你真的要去北疆吗?”童电没有立刻离去。
“我必须去。”昀竹看着童电认真地回答。
“属下知道了。属下告退。”童电躬身退出了房间。
昀竹看向窗外,手中的笔再也临摹下一笔,随即便搁下了手中的笔。她要去必然还得将惊风楼的人一同带往,她要让他们同她去冒险吗?虽然一年来她也培养出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暗卫,他们已经足以与惊风楼的人相比,却也是在惊风楼的帮助下培养出来的。
“风?”昀竹试探性地叫了一下。
风立即现身在屋内,站在书桌前等待昀竹的吩咐。
“跟我去趟灵谷。”灵谷是惊风楼训练下属的一个秘密基地,她也只去过两次,而风则是要定期前去探查训练的进度。
惊风楼从来就不留无用以及叛逆之人,无用之人自是没有留下的价值,叛逆之人对惊风楼来说就是不稳定因素,惊风楼虽然早先是做人头买卖的,只要身手好就性,但现在是传递消息从各个方面都必须以惊风楼楼主命令为依,不得有丝毫背叛之意。
“好。我去备马车。”风答了话就闪身出去。
昀竹看着空空如也的门口。他该是对她有些不满吧?她明知道他不会让自己遇到危险,而自己偏偏总是要往危险上头撞,谁都没办法拦得住。
等到风准备好了一切,在没有惊动府中的任何人情况下,二人走了后门出去。风在外驾着马车,心思全在马车里的那个人身上。她是不想让那些人陪她一起去北疆,他知道善良的她见不得任何人为了她而送命。她怎么忘了,惊风楼的人又怎会是贪生怕死之辈?
大概到了地方,艰难地走过很长一段奇石怪岭,便来到了灵谷。灵谷,谷如其名钟灵秀美,芳草萋萋,五彩缤纷的野花插生在其中甚是美丽动人。仿若这里就是一片人间仙境,让人不忍心踏足经过。确实这里也无人踏足而过,深草中埋有很多陷阱,贸然闯入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真正要进到灵谷的训练场所,是要在楼内人才知道的位置,先运轻功前行一段距离,然后踩踏上预先在这里连接进里面的一段与草差不多平高的链索上运轻功持续前行,而顺着链索在一定的位置上设有木桩,让人做缓息之用,才能顺利到达里面。也就是说即使有上好的轻功不知道正确的方法及这里的位置,是绝对进不了里面。
风先起身跃向前方,昀竹在他前行到一定位置后,便运起轻功起身向前掠去。到了链索处借着链索使力,不若开始那般吃力,但也必须在一定的位置上稍立于木桩缓息片刻,才能有气力坚持到里面。
一刻钟的时候两人才到达里面,气喘吁吁的立在地上缓息。边上也上来两名守卫查探,风自衣襟里拿出了一枚圆牌,昀竹翻手将藏匿于袖中的游龙匕首握于手中。要进去不但要视人,还要持物。下属有下属专属的物件——青铜圆牌,不同级别上面的图案各不相同,而楼主的信物就是这游龙匕首。
“见过楼主,风侍卫。”两名守卫双手抱拳行礼,甚是恭敬地问候道。
风与昀竹只是稍稍瞥过这两名守卫,向里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