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鲍曼原先只是党的总部主任,原则上其职权仅限于党务工作,对于政府事务是无权过问的,但是现在有了“首席秘书”这个职务头衔之后,他就合法地拥有处理政府事务的权力了。如果说在此之前马丁.鲍曼对这些国内事务的干涉还不得不小心翼翼、遮遮掩掩的话,那么现在他可以凭借元首的这一纸命令而明目张胆地插手几乎所有政府部门的事务了。
军队、党务、政务,在这构成第三帝国全部国家生活的三大块内容中,马丁.鲍曼现在已经掌握了两块,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内总管”!
“这么说现在所有的国内事务都将由鲍曼先生说了算了?”纳茨姆斯轻松地说道。
“由他说了算?”戈培尔轻轻咬着牙齿说道,“不,这不可能!”
戈培尔停顿了一会儿,喝了一口咖啡,又继续说道:“难道您还不了解那个人吗,男爵?他根本没有处理事务的能力,他的眼里只有权力,无休止地追逐权力才是那个家伙的兴趣所在,他的目的是要成为元首的接班人!”
纳茨姆斯听了这话不禁心中暗笑,心想,您戈培尔先生难道不是一样?看来戈培尔还不知道他这次来柏林的使命。
“元首的接班人?这对他来说恐怕太遥远了吧!”纳茨姆斯不以为然的说道,“元首的接班人不是早就既定好了?”
“您是说那个胖子吗?”戈培尔说道,“不,尽管元首说过,戈林是他的接班人,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您难道没看出来元首对他已经渐渐地失去信心了吗?”
“呵呵,”纳茨姆斯轻轻一笑,说道,“即便如此,我想元首也不至于挑选鲍曼作为接班人的,依我看除了他之外,应该还有更好的人选,比如博士您。”
戈培尔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您不了解元首,元首经常会做出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决定,而且这种决定一旦做出,除了他本人之外,谁也动摇不了。在人的问题上,元首尤其会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决定,越是不被大家所看好的人,就越有可能成为元首的选择,因为他在选人方面有太多成功的例子了,尽管错误的也很多。”
“但是鲍曼有什么优势呢?他只不过是个元首秘书而已,坦率地说,这个职务谁都可以担任,我相信您部里的任何一位秘书如果在那个位置上,都不会干得比鲍曼差。”
“不,看来您还是不了解鲍曼这个人。”戈培尔说道,“这个人多年来已经摸透了元首的习性,他知道如何引诱元首做出某种决定。如果他想毁掉某个人,他绝不会在元首面前直接发表意见,而是翻来覆去的述说这个人的种种劣迹,即便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也会经常提起,他要让元首自己从这些看上去不带有丝毫偏见的描述中得出他说希望的结论。他一向就是这么做的,而且无人能及。”
“现在这种局势对我们很不利,”戈培尔继续说道,“我是说由这个人掌握国内事务将会是一场灾难!在这一点上施佩尔先生也是同样的观点。”
“这么说您已经与施佩尔先生讨论过了?”
“是的,男爵。施佩尔,还有弗洛姆,以及其他几个人。他们和我一样,对目前的这种情况十分担忧!”戈培尔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呈现出一种忧国忧民的表情,这让纳茨姆斯确实有些佩服。
“那么你们打算怎么办?”纳茨姆斯一边搅动着咖啡,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办法只有一个,但需要您的帮助。”戈培尔眼睛盯着纳茨姆斯说道。
“我?”纳茨姆斯故作惊讶地问道,“呵呵,我能帮您什么忙呢?”
“我想请您帮我去联络一个人!”
纳茨姆斯早就已经知道戈培尔心里所想,笑着说道:“您不会是想让我去找帝国元帅聊聊吧。”
戈培尔听了这话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又简直把纳茨姆斯佩服到了极点!
“男爵,您可真是善解人意!您是怎么猜到的?”
纳茨姆斯笑了笑,说道:“呵呵,这很简单,博士!显然,你们需要寻找的是一位能够在国内事务上彻底剥夺鲍曼权力的人,这个人的权力范围应当比施佩尔先生或者您还要大,至少在理论上应当如此,这个人的地位也起码应该与您相当,也许还得再稍微高一点点。这样的人,除了德国国防委员会主席兼四年计划总负责人之外,还能有谁呢?”
纳茨姆斯分析得一点儿都没错,现在能够遏制住势力正在急剧膨胀的马丁.鲍曼的人,只有戈林。戈林从战前开始就被委任为德国国家经济四年计划的制订者和总负责人,并且将这个职务的巨大权力写进了法律。根据法律的规定,国家经济四年计划的总负责人对所有国内事务(不包括党务)都具有处理的全权,甚至具有不经过元首的批准而颁布法律的权力。只是由于戈林的生性懒散,这些年才疏于(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兴趣)使用这些权力。
“不过,您真的认为帝国元帅能够担此重任吗?”纳茨姆斯接着又说道。言外之意就是,这个整天不务正业的元帅还有兴趣、有能力加入这场激烈的角逐吗?
戈培尔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个也是我们所担心的。不过我认为这很值得一试。”
纳茨姆斯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赞同您的观点,博士。我认为元帅实际上一直期望能够有再次承担重任的机会,尤其是在目前这样的情况下。我相信,只要采取正确的方法,我们将会又看到那个生气勃勃、雷厉风行的元帅!”
戈培尔笑着点点头,说道:“是的,其实元帅是个聪明能干的人,而且他总是精力旺盛。”
“可是,为什么您要我去找他谈呢?”纳茨姆斯问道。
“这个……”戈培尔看了一眼手里端着的咖啡,不太情愿地说道,“您知道,不久之前,因为霍谢尔饭店的事情,元帅与我之间有些不快。所以,我想请您出面与他联系一下。”
纳茨姆斯听说过霍谢尔饭店的事情。就在一个多月前,当时正值戈培尔发表“总体战”的演说后不久,为了表示以身作则杜绝奢侈生活以支援战争,戈培尔下令关闭了首都的豪华饭店和高级娱乐场所,其中就包括戈林经常光顾的霍谢尔饭店。戈林曾经要求戈培尔保护这家饭店,但是戈培尔却授意一帮人假扮成愤怒的示威者冲击了这家饭店,还砸碎了很多东西。最终这家饭店被迫关闭,但是作为妥协,戈培尔允许它改为空军俱乐部之后重新开放。因为这件事情,戈培尔与戈林之间心存芥蒂。
“呵呵,我亲爱的博士,腓特列大帝曾经说过,在一个伟大的联盟面前,同盟者之间的些许不快会显得无足轻重。相信我,这绝对不会成为您与元帅之间的障碍。”
“非常感谢您,男爵!我想恐怕也只有您是做这件事情最合适的人选了。”戈培尔兴奋地说道。
“这个周末我将应邀参加帝国元帅府上的晚宴,到时候我会向他说明一切的。”纳茨姆斯笑着说道,“不过我感到奇怪的是,在您的计划当中为什么漏掉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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