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爱 五十九(3)_双胞胎姐妹解开谋杀背后的悬疑:凉爱 - 海棠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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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爱 五十九(3)(1 / 1)

素只是默默地听着,什么都没说,她知道,肯定是黄嘉文误把昏过去的她当成是死了,慌乱中把她拖进了路边的果园,并扔进了果农的农药池里,而农药池里的生石灰和一场雨,葬送了她的后半生。

她渐渐平静下来,求生的欲望又占了上风,却不敢给江村打电话,就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当她知道藿栀已被江村当成她接回去之后,就更不能给江村打电话了,不然,她明明在母亲家小住,怎么会在青州郊区被人下了毒手?她没法跟江村解释也更不能如实坦白,她知道江村,之所以和她别别扭扭地过了几年还没离婚,不过就是因为她漂亮,现如今,她不仅背叛了他,还因为背叛把容貌弄毁了,虽然她盲了,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样子,但,她可以抚摸,摸着脸上一个又一个因为肌肉缺损而凹下去的大坑,她就会想到恐怖电影《阿姆斯特丹的水鬼》中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水鬼。

她不想回去向江村如实坦白真诚忏悔,再换回一顿冰冷的奚落。然后落得被无情抛弃,还要被旁人幸灾乐祸地嘲笑落得这样的下场,是一个滥情女人的咎由自取。

如其这样,她宁肯选择高傲地沉默。

因为害怕江村或藿栀回母亲家时发现端倪,母亲便和她商量,离开青岛,让藿栀将错就错地和江村一起生活,如果藿栀爱他呢,就会一直隐瞒下去,如果藿栀不爱他,她会说出真相,离开江村,这些,都不是她们所能左右的了。

秦樱素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像一个世事看遍的人,在人生的尘埃落定之后讲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藿栀听得泪水长流,拉着秦樱素的手,低声嘤嘤地说:你回去吧,江村不会那么绝情的。

母亲一听就急了,冲藿栀道:你说什么蠢话呢?看你姐这样,她回得去吗?就算是回去,不被江村一脚踢出来才怪呢。

藿栀懒得跟母亲多说什么,就跟秦樱素道:我把咱俩互换的事告诉他了。

母亲错愕了一下,开始责怪藿栀,这么大的事怎么也没和她们商量商量就自己做了主张?藿栀见母亲又急又恼的样子,心里很不舒服,就不再说话,抱着水杯转来转去地发呆。

母亲好像有点焦灼,不停地叹气:你这么一说不打紧,那江村得多恨你姐?他一恨起她来,再把生活费一断,我和你姐的这日子可怎么过?

藿栀就觉得更不是滋味了,可,看着秦樱素的样子,就把难听的话都憋在了肚子里,就把秦樱素失踪后发生的事都说了,说到江泊儿植物神经紊乱时,秦樱素嘴角往下一撇,从喉咙里挤出俩字:报应。

当听到黄嘉文死了,她微微一震,嘴唇开始微微地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眼泪,飞快地往下流,虽然自从凤凰酒店事件发生后,在秦樱素心里,黄嘉文这三个字就已变成了一把有毒的刀子,不停地戳着她的心,可是,当她听说黄嘉文死了,心还是疼的还是颤的,无论他曾怎样对待过她,毕竟他还是她唯一真心爱过的男子。

生了这么多事,我不能继续隐瞒我的身份了。藿栀幽幽地,她心里一阵阵发毛,唯恐秦樱素问她有没有和江村上过床。

秦樱素默默地用手背抹着泪,什么都没问。

母亲笨拙地拽着干瘦的屁股爬到炕上,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不停地帮秦樱素擦泪。看到母亲温暖细腻地对待着秦樱素,藿栀心里一阵发酸,想起了一句古语,只是把孩子生下来是没用的,感情亲情不是血缘里带来的,而是在漫长的抚养过程中一点点培植起来的,所以,母亲在面对藿栀这个没有亲手抚养过的女儿,她显得是那么冷漠那么地无动于衷。

母亲注意到了藿栀凄楚的眼神,有点尴尬地说:你姐姐都这样了,我得好好疼她,除了我,没有人要她了。

藿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那天晚上,藿栀住在了母亲家,母女三个躺在一铺大炕上,黑暗中,秦樱素说她是肯定不回去了,也没脸回去,江村也更不会接受她回去。

藿栀说随你吧。男人都是眼球动物,就算妻子是因为不小心而毁容成这样,大多男人也接受不了常年累月地面对一张这么狰狞的面孔,更何况这毁容是来自秦樱素对江村的背叛?

母亲对藿栀说:你回去吧。

藿栀说知道,明天就回去。

母亲说:我是说,你回江村身边吧。

我已经跟他说我不是姐姐了,我还回去干什么?

母亲的声音忿忿地激动了起来:你这人怎么这么自私?又不是他讨厌你把你赶出来的,你都给他当了半年多老婆了,说走就走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你要不回去,我和你姐的生活费从哪儿来?就我那点劳保费,还不够吃馒头咸菜的呢。

藿栀忽地就坐了起来,觉得母亲很恶心,她爱江村,愿意回他身边是她自己的事,可是,她不能把她当一坨肉硬生生塞回江村身边为她们换下半辈子的生活费。藿栀也冷冰冰地:对不起,我能为你们做的,我会尽力做,但是,我不想做的,你也不要勉强我,你没抚养我,我对你没义务,我不是件什么东西,可以随便让你拿了去换你的未来生活保障。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母亲气哼哼地翻了个身,对一旁的秦樱素道:樱素,咱谁也不指望,妈就是讨饭吃也不会饿着你。

藿栀就觉得再也不能在这铺大炕上躺下去了,摸着黑,起身穿衣服,打算走人,黑暗中,就听秦樱素说:藿栀,我的事,你别告诉江村,就当我死了。又叹气:其实我活着和死了有什么两样呢?

藿栀听得心酸,又不知说什么好,起身下了炕,就听秦樱素说:如果你愿意,去黄嘉文坟上替我烧几张纸,对了,买一瓶冰酒倒在他坟前,他喜欢喝冰酒,不管他怎么对我,我对他的爱,是真心的,不会因为他对我的动机不纯就改变了我对他感情的性质。

藿栀嗯了一声,母亲忿忿地骂了秦樱素一声下贱。

临出门前,藿栀回头,对着漆黑的屋子说:你们不必搬家,我不会再来找你们的,也不会告诉别人你们在这里,如果我有能力,我会给你们寄生活费的。

秦樱素却突然地喊住了藿栀:你还是把我在这里的事告诉江村吧,我想和他离婚,我欠了他的,不能这么生死不明地把他的下半辈子拖毁了。

藿栀犹豫了一下,秦樱素又说:你记记这边的电话吧,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就行了,不用专程跑过来。

把秦樱素的电话号码记在了手机上,藿栀就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这个让她窒息的院子,走在小镇的街上,泪水簌簌地往下落,在孤儿院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是个没母亲的人,得不到母爱,她认了,可现在,她和孕育她生她的母亲相互摆明了身份,母女相对,她得到的,依然不是母爱,而是伤害,在母亲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可以用来为母亲和姐姐换取生活保障的物件,至于她是否幸福,母亲并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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