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的姑娘呀绣呀绣到一十六岁,像是班禅援给僧人的荷包。
九岁的姑娘呀绣呀绣到一十八岁,九条金龙呀转动着眼睛的荷包,十几岁的姑娘绣呀绣到二十整,十只孔雀呀衔着的荷包。
木槿花又开了,大朵大朵交叠,那么的艳丽。可惜啊,每一朵花都只能开一天,朝开暮落,日及,曰槿、曰蕣,仅荣华一瞬之义也。
院子里的小丫头们围着大嬷嬷,缠着教她们绣荷包。那首荷包歌是我们草原女儿从小便会唱的,小时候便要向娘亲学习刺绣。很小的时候阿玛就要求我学习刺绣,只是自己生性顽劣,怎么会乖乖听话。常常丢下针线,跑外面玩去了。后来进了中原,不知怎么的对女红一向都提不起兴趣。不,有一次的,那年的夏天,缠着芸娘教我绣香包。那个丑丑的,至今不知在何处的香包,满满的木槿花,知道是什么意思吗?听芸娘说过,木槿花的意思就是温柔的坚持。那个生了我的额娘,最爱的花,是代表对那个她爱的人的等待与坚持吗?可是却伤了阿玛那么久,现在这花也是阿玛对额娘的执念吧。
“瑾儿,怎么傻站在这儿?”突然出现的脚步声,抽回了思绪。回头看到了端着散发浓郁香味的粥的芸娘。
“没,只是想些事情,不小心走神了。芸娘,这什么?好香啊!”只差没流口水了。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哎!
“看你,都没个郡主样,你阿玛回来该说我管教不加了!来,咱们坐那边去。”芸娘一副没救了的表情看着我。移动脚步。坐到了院子中央的石桌边。“这是刚熬出来的木槿花粥。清凉爽口,来尝尝看。”
还不等她说完,就狼吞虎咽起来。清清凉凉的,很爽口呐!而且甜甜糯糯的,很好吃!
“芸娘,小的我已经完全拜倒在您的厨艺下了。”一边很谄媚的对着芸娘笑。
“别耍皮了,等喝完了,帮我把这些送到宫里去。”一个丫鬟送上的食盒,被芸娘放到了我面前。
“什么?去宫里?我?”那不意味着要见到楚天?好像也有大半月没见到了呢?真不知那家伙是死是活?要不去看看,搞不好还可以凑下热闹。
“怎么不愿意吗?”芸娘看起来有些失落,“都好久没看到楚天那个孩子了,也不知过得怎么样?瑾儿啊,你帮我去看看他吧。好不好?”
“芸娘,那家伙有什么好惦记的,还给他送吃的,那皇宫大院里的御厨又不是白拿俸禄的!”
“你这丫头,真没良心,你也不看在楚天常常送来点心的份上,好歹你也给你回礼一下吧!”芸娘不满地戳了下我脑袋。
“好啦好啦,我去嘛!正好可以看看那家伙受难的样子,何乐而不为呢!”喝完粥,一抹嘴,拎起食盒向外走去。
“芸娘,晚上别等我吃饭了,我也很久没见到琴姑姑了,可能在宫里用完膳再回来。”交代完就出了门。
坐在轿子里,打开食盒偷瞧。酥炸木槿花、木槿花豆腐羹、奶皮子、还有刚才喝过的粥……呼~好丰富啊,芸娘至于吗?算了,还有琴姑姑那份呢。看在姑姑的面子上,本姑娘勉为其难跑下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