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远帆从公文包中取出所有案卷,将该案的发生经过以及至今为止的侦查结果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9月4日上午,赵海恒携妻子姚丽萍乘轮渡来到依兰岛,入住岛上的《闻涛阁》大酒店。据酒店服务台的小姐说,他们预定了两天的房间,是来岛上度周末的。当天晚上,他们夫妇二人在酒店一楼餐厅用了晚餐,还喝了一些法国陈年葡萄酒。两人一边用餐一边说笑着,看样子兴致还不错。晚餐过后,他们俩便携手出门而去,沿着一条鹅卵石小径向西边走去,好像是去西海岸的海滩上散步。据酒店大厅当班的服务员回忆,他们出门时大约是晚上7点20分左右。当时姚丽萍穿了一件墨绿色的连衣裙,脖子上戴着一串非常名贵的珍珠项链,那珍珠既大又圆,在酒店餐厅的耀眼灯光下发出绚丽的五彩光芒。那晚月色皎洁,海滩上比较明亮。事后有人估计,或许正是那串名贵的珍珠项链不知什么时候被那凶犯发现,从而诱发了歹意呢!
晚上9点35分,酒店服务台接到姚丽萍的手机求救电话,说是在西海岸八角亭遭遇抢劫,于是急忙派人赶到八角亭附近,只见赵海恒夫妇二人正躺在血泊中,于是立即用担架将他们抬回酒店,同时通知岛上的医务所来人进行急救。回到酒店后才发现,赵海恒早已中弹死亡,其妻姚丽萍右肩下部中了一枪,幸而不曾被打中要害,只是流了一些血,尚无生命危险。
后经法医检查,死者胸部中了两枪,其中一枪正中心脏右心室,那是致命的一枪。那颗子弹贯穿了死者心脏及身体,最后落在了他身后的沙滩上。另一颗子弹从死者心脏右侧边缘擦过,经过死者左肺,卡在死者的脊椎骨上。根据死者肛门体温、眼角膜变化、尸僵及尸斑等情况、以及胃内容物消化程度进行综合考虑,死者死亡时间为当天晚上8点钟至8点30分之间。
死者之妻姚丽萍仅仅是右肩下部中了一枪,流了一些血,但绝无生命危险,目前正在本市第一人民医院外科病房住院治疗。
据姚丽萍回忆,当晚他们夫妇二人7点多钟离开酒店,往西海岸缓步走去,在八角亭前的木制长靠椅上坐了一会儿,然后便起身往海滩上漫步走去。由于9月上旬是旅游淡季,岛上的游客本来就很少,当时在那儿他们并不曾见到其他人,周围非常安静。就在距离八角亭大约50米的地方,突然从暗处跳出来一个年轻男人,那人身材高大,体格健壮,两鬓及下巴长满了络腮胡子。那人手中持一支手枪,他用手枪指着赵海恒夫妇二人命令道,立即将钱包及首饰交出来。姚丽萍一时慌了手脚,连忙颤抖着摘下自己的珍珠项链,交与那歹徒。就在那歹徒伸手去取那项链时,赵海恒冷不防地冲了过去,猛地抓住那歹徒的右手,企图夺枪。可是,他毕竟不是那歹徒的对手,混乱之中只听得两声枪响,眼见得丈夫倒下了。此时的姚丽萍已经吓得失魂落魄,那歹徒朝着她又是一枪,姚丽萍只觉得浑身一阵震颤,便昏死过去了。待她醒来时,发现丈夫正躺在自己身边,她忍着疼痛,连忙起来查看,发现丈夫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于是她立即掏出手机,打电话到酒店求救。
岛上的派出所接到酒店的报警后,急忙赶到酒店,这时已是晚上9点55分了。派出所周所长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凶犯是否已经逃离海岛了呢?可能的逃离途径有两个,其一是通过轮渡,其二则是乘坐其他船只。于是周所长立即派警员对轮渡码头进行监控,并同时报告上级公安部门。可是,当天的最后一班轮渡已经于晚上九点离开码头,按推算,该轮渡理应于9点30分到达s市南郊的大罗湾码头。倘若那凶犯果然乘坐该轮渡逃走,现在早已下了轮渡,也已经离开了大罗湾码头,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之中了。至于那凶器,也就是那把手枪,以及他所抢的财物,理应被他随身带走了。
警方也曾考虑过,凶犯是不是在行凶得手后立即乘坐岛上的某艘渔船逃走了呢?9月5日上午,警方对本岛渔港内的总计45艘渔船逐艘进行了调查,结果否定了这种可能性,因为那45艘渔船除了有9艘渔船于三天前出海捕鱼、至今未归外,其余的36艘渔船从昨日下午至今全都静静地停泊在渔港之中,并不曾离开过。
根据以上调查结果,凶犯逃离海岛的途径大概是通过轮渡。
对死者体内卡在脊椎骨上的那颗子弹、贯穿死者心脏继而又落在沙滩上的那颗子弹、以及姚丽萍右肩下的那颗子弹进行了检查,发现那三颗子弹都是从同一把手枪中发射而出。该子弹属于1951年式手枪子弹。
警方根据姚丽萍的口述对凶犯进行了模拟画像,除了在依兰岛各处及本市一些重要的交通要道张贴之外,还在网络上发出了协查通报。虽然至今警方已经先后接到十余起群众的报警电话,说是曾目睹与模拟画像相类似的男子,但在警方及时赶到现场后,皆失望而归。因为经调查,在那十几个外貌类似犯罪嫌疑人的人物中,绝大多数人于近期内都不曾去过依兰岛,仅有一人曾去过该岛,然而日期是八月底,而非九月上旬。
听完李远帆的汇报,子明老师略略思考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在我看来,此案并非简单的抢劫杀人案,而是一起处心积虑的谋杀呢!”
“谋杀?”李远帆和任海涛同时喊道,他们的眼睛里充满着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