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千年?玉堂春_风雷地动令 - 海棠小屋
首页

搜索 繁体

之千年?玉堂春(2 / 2)

呼!忙了半天,老板又夹着皮包闪人了。

“总算走了!”我们舒了口气。

确定他老人家彻底消失后,我们聊了几句,又各自娱乐起来。

他继续玩着游戏,我继续听歌上网。

“但爱情还在上演,那是谁在放古老唱片?那片段像对未来留言……”

听歌忆故人,不过我想应该是古人更准确些。一首古乐悠扬又不失现代的歌往往比一篇文章好看(听),也更容易让我引发无限的遐想,无论是古玩或女子,都是一样。

我仿佛看到久远年代前的窗下伊人凭栏而卧,慵懒而飘渺的眼神看着窗外雨中的尘物,却又似乎根本没在看着任何景致,只是一味地思索着某些解不开的心结。

……

“你在这里过得好吗?”到这里这些日子,我第一次向她问出这样的话来。其实,这几年我都知道她在周家的情况:嫁进去没出一年,周家公子的正室得了病故去,周家上下都称她“周夫人”,虽然她名义上仍是个外宅――谁让她是个戏子出身呢。

“颇好,相公待我很体贴。”不等我忍受片刻的心痛,“班主,你过得可好?”她反问了我这么一句,只是眼睛依然看着窗外,语气也是那么地随意,似乎根本没指望我会回答。

“哪里,哪里。”我有些心寒,莫非这么多年的情分就这样被她淡忘了不成?“我们这些下九流的戏子过的日子实在是不敢跟周夫人比啊。”我有意将“下九流”三个字咬得重重地。

果然,我看见她的肩膀微微一震。

我心下有了种报复的快感。

……

“师妹,送给你!”我兴冲冲地从怀里掏出一帕布,热切地看着她都来不及擦去满头的大汗。“什么啊?”她看着我,“嘿嘿~!今天一位看官见我唱的好,赏了我些碎银,我去东庄的饰铺里挑了个镯子送给你,你看好不好看。”我把帕布打开,拿出一块红底绿眼的手镯。“呵呵,你看嘛!怎么样,还行吧?”我搓着手有点紧张:“我知道,这镯子值不了几个钱,可……”我见她眼中闪动一线异样,这下更结巴了:“你放心啊……师妹!我……我以后一定会赚很多很多的银子,给你买很多……很多比这好看的多的首饰给你。把我的师妹打扮地漂漂亮亮的!”我无限憧憬地说。

“师兄,我……我……”她却像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怎么啦?师妹,是不是不哪里不舒服啊?”我看她脸色很差,关切地问。

……

“恕我直言,《玉堂春》这出戏讲的可是那苏三含冤的桥段,而今夫人乃是贵体,公子您又是这方圆百里有名有望的大户乡绅,正所谓……正所谓今时不同往日,再让夫人演这样的角色,恐似不妥吧?”一行渐近的声音将我从当日的戏班拉回今时的庭院中。“那又如何?”这个声音我听得出来,自然是他来了。

她赶忙站了起来,我发现她脸上的胭脂全乱了。

“这个……夫人必唱的是《苏三起解》,是想到时要……要与那姓王的一起,恐怕……”管事先生和任白一样,说到这儿停了下来。

“哼!”一声冷言道:“无妥无不妥。她既然想唱……哦?王班主也在这里。巧的很呐!”果然是他和他的管事先生漫步走来,看到我与她一站一坐,一面一背的样子。即使瞎子也能看出他保持的涵养是装出来的。

“我是想问尊夫人相关酬银的事。”看到她惶恐的神色,我一时间,竟自己主动说道,想为她开脱避嫌,话一出口,自己也暗自纳闷。

“酬银之事班主不必操心,难不成我周家若大家户还能亏待得了班主?”我看到此时管事悄悄拉了拉他衣袖,“这里是我家内眷之所,班主若不见怪,还请移步外院,我亲自与班主相商酬银之事,如何?”他说着,却狠狠瞪了她一眼。

“好!冒犯之出还请周公子见谅。”

我看她脸色煞白,只是不好发作,硬忍着口气抱拳对他说。

“哪里的话!”他冷冷答道,一点也没有“见谅”的意思。

“班主请!”他侧身一摆手,给我让出条路,我猜他心里八成在叫:“滚!”

“请!”我粗声说,挺着胸走了出去,想回头却不敢也不便回头。

……

“不在乎爱情里伤痛在所难免,一个人却一个世界……oh~我怀疑你像我动摇过几遍,是否爱本来嬗变?oh……”我有些听不下去了。

这几个晚上我都没睡好觉,夜里常从一个莫名其妙的梦里醒来。

我坐在床上,只想着当夜梦中的一座空旷的戏台,还有飘渺间若有若无的凄怨唱腔。“思念常常思念不常见面,她怀疑sam是虚拟的脸。但爱情还在上演,那是谁在放古老唱片。那片段像对未来留言……”

这样的感觉对于我来说,或许真的是个错觉。

又或者,我太沉迷于想象里,才会有时自己不知觉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恍惚地竟认为那是事实。很多时候,我都觉得,生活,其实就是在演着一场戏。在这场对于每个人来讲演出时间长短不一的戏里,无论是谁,主角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自己。

……

“咚~咚~锵!”几声锣鼓,我和她出场了。

场下人顿时交头接耳,不用猜,我都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不用看,我也感觉到台下正中央的位置上那射来的忌狠目光。

“苏三……离了洪桐县……”“好!”她轻启朱唇略唱了个头,台下哄然一片叫好,那声场,一下子将我拉回了昔日的光景。“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言心,惨淡过往的君子听我言~~”师妹,你唱得还是那么好。

……

“不!我不同意!”我一下站了起来,看着师父和大家惊诧的眼神愤怒地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师父转瞬便恼火地看着我,他觉得自己的威信受到亵渎。

“凭什么!那姓周的不就仗着有几个臭钱吗?怎么,强抢民女不成?!”我丝毫没有示弱,一改往日在师父面前低眉顺眼的样子。

当我知道周家派人来带着一堆彩礼与其说是提亲不如说是要挟地要师妹进周家做那公子的外宅小妾后,我的愤怒便使我不再惧怕任何人。

“你……!”师父盯着我,眼神又最初的凌厉逐渐化为怜悯和悲哀。“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周家的势力,咱们是什么?说到底,一群靠卖唱讨活的戏子罢了!周家这也不算什么威逼,人家不也是……不也是正经带着聘礼来的……”他说着说着,竟不敢再看我。

“师父!”我几乎带着哭腔说,我对师妹的情任谁都看得出来,“别说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日子周家都选好了。你不要说了!”他别过脸冲我摆摆手道。

那时,我快疯了……

……

妈的!我是快疯了!

下了班,我走在街上,一口恶气没地方出。

女人一个月来几天不爽,我们老板从月头到月尾天天都像闹月经一样,逮着个什么就发火。搞得我和小房想买点耗子药毒死他的心都有。

有时候我也能理解像他这样的老板,书读得也少,本身就没什么文化,做起事来自然免不了被自身限制,就像我闲暇时写小说一样,想写点好一点的也会因为相关知识面不够,画虎不成反类犬一个道理。

但真的没办法因为理解他就可以让他把我们当出气筒一样随意呵斥吧?就像今天,明明他吩咐事情时没交代清楚,结果办下来还被他骂。跟他争辩几句吧,还跟我拍桌子?靠!

小房前天就跟我说他正在找“下家”准备跳槽,还怂恿我一起,我们来个“捆绑式”跳槽。

根本用不着他怂恿,我也是这么个心思。

只是,现在我的“下家”还没定呢。

眼瞅着茫茫人海,真觉得自己渺小啊!

……

许久我才从思想中被唤醒,发现无论台上台下,一片肃然。

“你……”她有些惊慌地看着我,眼睛里始终藏不住那份感情。

对了,她唱完了,该我了。

“你说你公道,我说我公道,”我喃喃道出练白,“公道不公道,只有……只有天知道!”不公道!一点都不公道!我像被人硬塞进了一斤黄连一样的苦。

“苏三呐!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我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上路吧!”我终于克制住自己,像个木头一样说着练白。

“好……”她低着头,卖了个身段,和我一样艰难地绕着场子走了起来。

“台台令台令令台……”鼓点铜拨急促起来。

按照规矩,绕场走八圈代表着行路万里。

一圈,

两圈,

三圈,

四圈……

真希望这“路”永远也走不完才好。我这个差人愿意一辈子押着我的师妹走下去……

“好!”老道的看客们都清楚不久就是接着的好戏了,纷纷为将至的高潮提前鼓掌。

我全然没有理会台下那群看客们的喝彩,只看着离我咫尺的她,恍惚间的感觉让我回到了几年前幸福的时光,让我如梦呓般轻轻在她耳边说出那年那时说过的话:“我以后一定会赚很多很多的银子,给你买很多的首饰。把我的师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说着说着,我的眼睛模糊了,连对面的她都看不清了。

我只隐约见得她的身子瞬间剧烈抽搐着,压抑许久的哭声传进我的耳中。

紧跟着,只听见“叮”的一声,台下一盏白玉酒杯掉了下来……

……

“师兄!”我快要迈出门口时,从身后终于传来这样一声熟悉而久远的呼唤。

就差一步,就差这么一步,这时,我刚刚迈出门槛一步。

我转过身来看着她,“这镯子……这么多年……我一直收着它。”她扬起衣袖,雪白的手腕上那一段刻骨铭心的情跃入我的视线。一时间,我有千言万语对她说,我想告诉她这些年来我是多么地想她;我想告诉她,自从她走了以后,我几乎每晚都要捧着她唱戏时的行头独自坐到天明;我想告诉她,自从她走了以后,戏班里就再也没演过《玉堂春》……

我看着红着两眼的她,终于有了亲切的感觉:出嫁那天,她的眼睛也是红红的。

让我再仔细看一看你吧,师妹。这辈子我们不能在一起,希望下辈子,我们的命不会这么苦,因为我们把下辈子的苦都带到今世一起吃完了。

“保重……师妹。”我说,结束了恐怕是我们今生最后一次对话。

我迈过门槛,走了出去。

那一刻,我几乎差点就瘫在了地上。

“别怨师父,师父……没用。要怨……就怨咱们的命吧!”

师妹出嫁不久后,病重的师父临终前拉着我的手,饱满无限眷恋与愧疚地对我说的话,竟和师妹在那夜那林中对我说的一样。

偏偏最不愿意回忆的一幕再一次像刀子一样扎进了我的心:

“跟我走吧,师妹!”我抓住她的手,生怕一不留神就让她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一样。

“走?到哪里去?”她看着我问。出乎我意料的平静。

“随便我们走到哪里,总之离开这里,天涯海角,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虽然被她的态度减消了我大半激情,可我还是依照自己的“计划”说。

她依然那么平静地看着我,“你不明白吗?师兄?”她轻柔而坚决地甩开我的手,倒退了一步,没有理会那一刻像抽空了身子的我,静静地转过头去,“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这么想过,可师父呢?我们走了师父这么办,这么大一个班子这么办?”“那就一起走啊!”我毫不犹豫地说。

“没那么简单。”她回过头来,像是在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大孩子,“班子里那么多号人,走出去谁都不会不知道,这里毕竟是周家的地界。”

“那你说怎么办?”我几乎吼着“问”她。

“你……就让我嫁了吧!”她愣了片刻缓缓说。

“不行!我决不让你嫁给他!你是我的!”我冲过去一把抱住她,“师兄!”犹豫了片刻,她才挣脱我的怀抱,猛地走了几步停下。“别怨师父,也……也别怨我,要怨,就怨咱们的命吧!”她说完,捂着脸奔跑而去了,只留下发呆的我一个人站在凄冷的月光下。

此时,一阵寒风吹过,不失时机地为我苦涩的心情助兴。

我茫然地抬起头看着天,才发现树上的叶子在不经意间都掉光了。

当秋天萧瑟的寒风将那最后一片树叶吹落时,我才分明感觉到了刻骨的痛。

……

“这镯子不错,是吗?”我见她看着我,不好意思地没话找话说。

又是一个下午,我与她再次站在古玩店的橱窗前。

“恩……是啊!”女子不置可否地对我有礼貌地笑了笑,提了一下肩上的包,冲我略点了点头,转身走开。

我忽然没来由地想起《情癫大圣》里的一段话:“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爱,却不能够在一起。”

故事应该差不多了,我想。

每当一个故事构思完后,我都有轻松的感觉。

其实,编写一段故事,是件很费心思的事情。因为我也不清楚在若干年前的时候,我是否真的经历过这样的故事;更加不清楚自己在刹那间的时空交错中,是否真的可以与她重逢。

“啊!”我正愣神的时候,突然路人一阵惊呼。那女子在马路边被一辆飞驰的汽车擦了一下,跌坐在隔离带旁。

“小姐,你怎么样?要不要紧!”我不假思索地马上跑了过去,那一瞬间,脑子里竟充满怕她从此离我而去的思绪。

“没关系,我没事……”她在我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低着头拍打了几下身上的灰土,手忙脚乱地捋着凌落的头发,这才抬起头来看着我说:“谢谢你啊,先生。”

见我半天没反应,大概她以为我在看她的狼狈模样,倏地红了脸。

“先生……先生?”她奇怪地看着我。

“小姓刘,不知小姐闺阁芳名?”恍惚间,我对面前的说。

“啊?!……”那女子愣了一下,估计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她说话,终于看着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着女子逐渐消失的背影,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抬头看了看深秋渐显萧瑟的夜空。

当秋天萧瑟的寒风将那最后一片树叶吹落时,我才分明感觉到了刻骨的痛。

《风雷地动令之千年玉堂春》完

《风雷地动令》及下属《千年》系列未完。

王重阳lp

6年1月2日周日晚,饭后完成。

qq:181534104

e-mail:

电子邮箱:

年12月31日周六上午,接到牡丹姐和东升自江阴打来的电话,随后给认识的朋友发短信,转眼一年又过去了,感觉原来一年又一年过得真快。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