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
(一)
子今早上醒来时,发现身上还套着那件露肩的礼服,这才想起昨晚被凌过气昏了头,竟然穿着这身衣服就回了家,这下惨了,连她自己都不能接受这种裸#露程度,真不敢想象父母看到时作何反应。还有,如果哥哥知道了……她不敢再想下去。
像清理犯罪现场一样迅速把自己收拾干净,战战兢兢地陪着家人吃完早餐,见到父母脸色似乎并无异常,才敢放下心来。或许是自己回家时闪得够快,他们并未看清吧,她庆幸。
坐在车上,子今乘着假装看窗外风景时偷偷瞄哥哥的脸,越看越胆战心惊,哥哥显得很紧张,像是很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怎么办,哥哥肯定怀疑她了,要是他问起,她又该怎么说,她可不想让哥哥知道凌过的事情,因为她打算以后再也不和凌过来往了。“就说是因为会所有活动,被同事打扮成那样的好了。”她横下一条心。该死的凌过,一遇到你,我就不得不接二连三地向家人撒谎,我一定要离你远远的!她在心里发誓。
哥哥一直保持着这种紧张的神情,害得子今的心也像坐翻滚列车一样惴惴不安。到达会所门口,车刚停稳,子今就像刚释放的囚犯离开牢房一样,急忙跳下车去,连跟哥哥的道别都是边跑边完成的。
刚从惊吓中缓过神来,还没来得及将气喘匀净的腾子今,一走进会所又看到了另一个令她害怕的人。真所谓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见势不对,子今立马装作什么也没看到,转头就向员工区域走去。可是他腿长步子大,几步就追了上来。员工区域门口那个‘闲人免进’的指示牌形同虚设,而平时在这里叽叽喳喳讲着八卦的同事们仿佛一夕之间全部学会了遁地术,消失得干干净净,偌大的空间里只余他们两个靠鼻孔呼吸的活物。
“怎么,看到我不高兴?”
凌过凑过来在她耳边边呼气,姿势暧昧。
“知道还问。岂止是不高兴,我根本就不想见到你!”她的态度明确,语气冷得要结冰。
“我就这么令你讨厌?”
他敛了笑意,脸上闪过受伤的表情,不过据子今判断,那应该是装出来的。
“是的,非常讨厌,以及恨!”
“为什么?”他难得没有咆哮,轻声问。他眼里的落寞越来越深,也装得太像了吧,子今想。
为什么?总不能说让你夺走了初吻吧,这种话她可说不出口。
“你脾气太坏!”
“我可以改!”
“你沙文主义!”
“以后我都听你的!”
“你是坏人!”
“……”
他无法反驳。
看吧,你自己也知道自己有多坏吧,你这个掠夺我初吻的大坏蛋!
他的脸色暗沉,像是要发飙的前兆,子今紧张起来,生怕他再次做出轻薄自己的举动,却听到他又苦又涩的声音:“你真这么讨厌我?”
“真的!比珍珠还真!”她想都没想,斩钉截铁地回答。
他苦笑。想他凌过纵横半生,有多少人对他恨之入骨,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他又何曾在意过,在乎过。她是谁?只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丫头,她的一句讨厌凭什么令他落寞至斯?
“好吧,既然你如此讨厌我,我也没必要再做纠缠。我还不至于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传出去我凌过丢不起那人!”
终于大功告成,虽然再也不用受这个沙文猪的纠缠,但是想到自己第一次被人追求的经历就要结束了,子今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不过她很快释怀,因为她想起了张姓才女的经典言论,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遇到对的人才是对的爱情,先不论时间地点,凌过肯定不是那个对的人!
想通后的子今心情舒畅,对着他绽出一朵笑颜,第一次没有压力、轻松地对他说:“那我去工作了。”
她的笑刺痛了他,虽然很讨厌他,但她也不用表现得这么高兴吧?置他凌过的颜面何在?“等一下!”他骤然开口。
她大惊失色,生怕他出尔反尔,“你说话不算数?”
“你还欠我一顿饭,上次在大宅你答应的。我要你陪我吃饭!”
她本能地要拒绝,被他抢先开了口:“你陪我吃完饭我就再也不骚扰你,否则,你休想摆脱我。”
“好,好吧。只是吃饭啊,你说话要算数!”
他的脸色暗沉得吓人,恶狠狠地说:“放心!”
子今识相地闭上了嘴。
(二)
坐在装潢奢华而雅致的法国餐厅里,面前用精美瓷器盛装的食物腾腾地冒着香气,耳畔有专业的乐师在拉小提琴,还有着白衫黑裤的侍者立于桌旁,面带微笑,态度恭谨,准备随时为上帝服务。
一切显得如此完美,子今却不住地叹气。
“怎么,不高兴?既来之,则安之,你还是好好陪我吃完这顿饭吧。”他显然很不高兴。
“不是,我……”
虽然是在高级会所上班,虽然贝贝也经常带自己出入高级餐厅,可她还真没吃过西餐,她不知道怎么用刀叉,可是当着侍者的面,要她怎么好意思说出来,她窘红了脸。
他讶异地看着她,似乎猜到了她的难言之隐,只见他大手一挥,边上的白衫黑裤就自动垂首敛眉退出餐桌几米开外。
“用不惯刀叉?”他问,声音却是极致的温柔,不带半点嘲笑。
她点头,整张脸涨得通红。她这是怎么啦,中国人大部分都不会用刀叉,放在以前她会觉得这根本就算不上什么事儿,为什么在他面前她会觉得特丢脸?她以前可不是这么虚荣的人!
“没关系,我教你!”他带着笑意,和她经常见到的那个凌过泾渭分明,她只好安慰自己:腾子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