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一定不得好死!”看到阿城的懦弱绝情,沈安妮心里像被人*了一把钢刀,也顾不得身体上的痛楚,而是双目喷火,声嘶力竭地哭嚎起来。
“原本我还想给你一次机会,可是你却不知好歹,”欧阳琛最后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过身,面无表情地朝门外走,“今天之后永远闭上你的嘴,不然下次绝不止这么简单。”
“嘭——”的一声,房间的大门被关上了。
酒店房间的隔音效果出奇的好,杀猪般的嚎叫也跟着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记月光般清幽洁雅的喟叹:“亲眼看到自己爱人的真面目,此刻她身体上的痛,恐怕远远不及心痛的万分之一。”
“她该感激我,从今以后,她再也不用为这种人白白付出。”
欧阳琛抬眸凝视着那个靠墙而依的窈窕身影:“况且,无论是谁,只要敢动我的人,我必定十倍奉还。”
那个身影的主人幽幽地叹了一声:“不给女人留活路,这可不像是你欧阳大老板的作风?”
“怎么,”欧阳琛挑起一边的眉,“你看不下去了?”
女人轻描淡写地摇了摇臻首,清浅的笑容里却依稀别有深意:“蛰伏数年,曾经那个让道上所有人都闻风丧胆的少年居然也变成了文质彬彬、运筹帷幄的正经商人,我还以为终于有人让你改变了。可是现在,我好像又看到了华尔街的你,狠辣、独断、绝不留情。”
“你错了,我根本就不曾变过,”欧阳琛眯起狭长的黑眸,冷冽的睿光闪烁其中,“只是有人用十年的时间教会那个愣头小子一件事——借刀杀人,远比自己亲手动刀子要高明的多。”
女人深深看住他,蹙起曼妙的细小眉尖:“可我却并不喜欢这样的你。”
“没有这样的我,你跟我,都活不到今天。”听出她话里隐含的嗔怪,欧阳琛丢下这样冷漠的一句话,转身阔步向电梯走去。
“那么,那个女孩呢?”女人仰起绝色的面孔,用一种似乎能洞彻世事的悲悯目光直视着他的背影,“你现在对她所做的事情,和阿城对沈安妮所做的又有什么分别?”
胸膛里的某个器官猛地一抽,欧阳琛霍然转身,素来静无波澜的黑眸里燃起喷涌的火焰:“她不过是一个暖床的女人而已。”
女人从容地走近他,每一步都袅袅如烟,惹人神醉:“暖床的女人值得你动这么大的肝火亲自动手,替她摆平沈安妮?暖床的女人会让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忘记干爹的教导、为了她而自作主张?”
欧阳琛抬眸,薄唇微弯,明明是笑着的,那笑容却危险冷魅,像是坟地里燃起的鬼火:“这场财权争夺的游戏,你既然已经选择退出,就无权再过问我的事。”
“你会愤怒,是因为埋在心里拼命隐藏的秘密被人挖掘了出来,”女人从容地面对着他的逼视,同时秀眸微微下斜,瞥了眼他西装口袋里嗡嗡直响的部位,倩然一笑,“接电话吧。从刚才到现在,已经打了七遍了。”
欧阳琛垂下漆黑的眼睫毛,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未接来电上显示的却是——易北辰。
他扬唇轻轻扯出一抹讽刺的微笑,按了接听键,将手机扣在耳边——
“嫂子突然不见了,我听值班护士说,她跟人打电话的时候说要急着赶去君来大酒店,我怕出什么问题,所以打电话通知你。”
君来大酒店,不就是这家酒店吗?她为什么要来这里?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眉头倏然间深深蹙起,欧阳琛挂断电话后,转身匆匆而行,打算乘电梯直奔前台。
“停手吧阿琛,”电梯门关上的前一刻,面前却蓦然传来那女人的轻唤,“你用了整整十年,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我不想看着你最后走回老路,一无所有。”
“只要那个人还留有一口气,我就一天也不会停手,”欧阳琛冷冷回眸,幽深的黑瞳里寒星落寞,“而且,我本就一无所有,从我来到这个世上的那刻起,我就注定一无所有。”
“叮——”电梯门阖上,那扇走出地狱的大门也在刹那间阖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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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跟我们去警察局录下口供吧。”
眼看着警车将那具女尸抬上担架,附近街区的警官冷着声音对叶轻他们开口。
从拔下针头跑出来到现在,也不知已经过了多久,叶轻一直就这么来回*劳着,腿都已经站得麻木了。听警官这样催促,她转过身看向秦可岚,还想再交代点什么,可凝眸望过去,可岚的脸孔却忽大忽小的,像是浮在水里的油画般微微晃动着,让人分辨不清。
她摇了摇臻首,试图走到可岚身边,整个天地都跟着旋转起来,害得她差点失足跌倒。
还好可岚及时扶住了她,满目担忧地喊她的名字:“叶子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叶轻弯起唇角,冲着她虚弱地笑了笑。
可岚却蓦地惊叫起来:“你的手怎么这么烫?”
很烫吗?叶轻晕晕乎乎地想,明明才打过退烧针的,刚才在医院都已经发过汗了,怎么又烧起来了呢?
“我真的没事,你先带你弟弟去录口供,我……”
脑袋昏沉得好似装了千钧重铁,到最后实在撑不下去,叶轻身子一歪,软软地跪倒下来,即将接触地面的那一刹那,却有一只有力的手托起她的手臂,紧接着另一只手抬至她的腰间,将她生生横抱起来。
身体很酸很酸,虚无的疼痛和疲惫如蔓草般疯狂地在肢体间延伸,酒店大堂里明明那么暖,叶轻却觉得好冷,头顶明亮的灯光,像是雪光一样寒进骨子里。
好想找一个温暖的地方靠一靠,她忍不住缩了缩身子,那支圈着自己的手臂箍得更紧了,而后有熟悉的夹着淡淡烟草气息的男人味道无孔不入地明灭在鼻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