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会这么善解人意,易北辰将唇抿了又抿,半晌才说:“那你等等,等我处理完那边的事,再回来看你。”
他刚要站起来,周晋雅却蓦地拉着他,还以为她要反悔,谁知她却喃喃地说:“睡一觉再来吧,你都守了这么多天了,你看,你的眼窝都青了呢。”
易北辰一愣,脏腑间的器官似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个结,他咬咬牙,好不容易才替她窝了窝被角,起身离开:“你也好好休息,我很快就会回来。”
然后,周晋雅就安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她一心想嫁的这个男人,以一种心急如焚的姿态快速地走到门口,又匆匆把门带上。
恍然间,她优美的黑瞳中已积满了泪水。原来,亲手把自己最爱的人,推向另一个女人的身边,竟是这样痛苦的事。
“很伤心是吧?”周晋诺却走过来,他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姐姐,一贯冷魅的声音里带着抹似乎残酷的轻慢,“他居然真的走了。”
“晋诺?”周晋雅惊愕地睁大泪水盈盈的双眸,嘴唇也抿成一条线,“我都已经成这样了,你居然还在说风凉话,你就是这样嘲笑你姐姐的吗?”
“得了吧姐,”周晋诺不屑地挑起眉峰,唇角慢慢勾出一丝诡秘的笑容,“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可比谁都清楚。”
周晋雅不再说话,而是紧盯着他黑色睫毛下寒星一般的眼睛,胸口也开始微微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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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道的话:热烈鼓掌,庆祝史上最傲娇的二世祖——周2爷强势回归!
二少爷虎躯一震、冷眸一瞥:md,妞们给我低调点,本大爷最近走成熟路线了,成熟懂不?
众人:一回来就调戏医生小正太,还低调,还成熟,切。
、86,欧阳琛,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欧阳琛的心脏似被高高提上了喉头,但他还是强自镇定着,深深呼吸,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自己的身体,同时保证不吓到叶轻。
叶轻也瞧得心惊胆寒,她想收回手掌心却再没有半分力气,眼看着瓷刀一寸寸松落下去,她惊得阖上双眸,心都快要跳脱胸膛。
电光火石的刹那,欧阳琛倏然侧过脸,只听哐当一声,瓷刀就这么贴着他的右颊滑落,堪堪钉在地板上。
被高高悬起的一颗心也终于落回原位,欧阳琛深深呼吸,发觉伏在自己胸膛上的叶轻,已然瘫软。
她大概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癫狂的事吧?
欧阳琛缓缓坐起来,拉起像小鹿般战栗不止的叶轻,将她用力地摁在胸前。
“这种事,不许再有第二遍。”
他这样说着,还是那种口吻,冰冷的、命令的、居高临下的。
叶轻半伏在他的肩上,心却如一片死灰,好半晌,她才阖动起唇角,发出极轻的一句:“一个人要是想死,你怎么防的了?”
薄唇紧紧抿成一线,一股怒气就像火蛇般猛然攥住欧阳琛的心脏。他拉开叶轻,粗厚的铁掌紧紧攥住她孱弱的肩,连一向沉静的黑眸也闪烁出慑人的血光:“不要忘了,你还有个妈妈!”
是啊,她还有妈妈,她不能置妈妈的生死于不顾,她不能这样任性的。
叶轻身子一震,心里涌过莫大的悲恸,吐出的语句却哀凉如初秋的风:“欧阳琛,你一定会下地狱的。”
欧阳琛深深看住她,浓黑的长发下看不出表情,只隐约看到她的肩膀在抽动,一颗颗滚烫的泪珠就这么浇淋在胸口,好似浸了盐水的热油般,溅起炙辣蚀骨的滋味。
好半晌,欧阳琛才觉出那里刺骨的痛,他松开她,黑眸略略侧开,毫无聚焦地飘向窗外:“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人都想去天堂。”
叶轻垂眸,纤长的黑睫枯蝶般栖息在酸涩的瞳孔上,刚才是燃烧光了所有理智的愤怒,现在她的心底只有钝钝的闷痛。
她曾经不止一次地发誓,绝不会轻易地放弃自己,要好好地努力地活下去,可是如今,她居然被一个男人伤害到连命都要赔上了的地步。
最讽刺的是,就算要赔上她这条命,她还是得待在他身边,直到死都只能待在他身边。
天堂……
她这辈子都活在地狱里,是再也到不了天堂了。
“我已经让吴医生往这边赶了,您先忍忍,我帮您止止血。”
见他们停止争执,朱管家慌忙拿着医药箱走过来,替欧阳琛包扎伤口,手臂和后背上的伤还算轻些,最严重的胸口的那处。那一刀刺得极狠,血肉都被划开翻了出来,露出狰狞的里子,还好叶轻没什么力气,刺得并不算深。
欧阳琛则摆摆手,眸光斜斜地瞥向叶轻:“她两只手都被割伤了,你先去看看。”
朱管家低低应了一声,刚要过去,楼下的门铃却突兀地响起来,她心头一喜,像见到救星似的说:“没准是吴医生来了,我去叫他上来。”
“嗯,”欧阳琛英俊的眉头一缩,淡淡开口,“你先去看看是谁。”
两分钟后,床头的电话开始铃铃作响,欧阳琛长臂一伸点了免提,那头朱管家却支支吾吾地说:“来的人是……是……是易先生。”
“我知道了,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