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愕然地睁大眼眸,她还记得晶晶结婚时,她老公是怎样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没想到……
叶轻垂头,她突然又想到前几日才自杀的可岚,心口就像堵了一团棉絮般,沉闷到令人窒息。
难道说,干她们这一行的女人,到底是红颜如露水,所有的情如爱,都只能是隔夜消散的泡沫?
心中一片萧瑟,叶轻抿了抿唇,又问她:“那你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已经跟张玉说过了,这两天回来重新上班,”晶晶抽出一根烟,低头点了,却瞧见她大衣下高挺的肚子,忍不住一惊,掐掉烟丝,“啧啧,这么大的肚子,妹妹是嫁人了吗?”
叶轻尴尬地笑笑:“这事儿说来话长。”
晶晶到底是在夜场里混迹多年的女人,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事,于是紧张兮兮地拉住她的手腕:“妹妹,这事你可得长个心眼,我跟你讲,那些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甭管有钱的还是没钱。”
她顿了顿,又低声警告叶轻:“你记住,该要的钱咱一分都不能少,千万不能赔了孩子又折兵。”
知道她还这是掏心窝的真话,叶轻心里感动万分。两个人坐在门口的长椅上谈了一会儿各自的辛酸往事,说到可岚时,晶晶唏嘘不已,一个劲儿地说可岚太傻,边说边掉眼泪。
叶轻瞧得心酸,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犹豫之后,她说:“晶晶姐,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总经理办公室的西边墙壁里有一个保险柜,这是钥匙,请你帮我拿出一个东西。”
晶晶怔然接过钥匙,神色却是迟疑的:“办公室的东西,我怎么能随便拿呢?这要是被张玉知道了……”
叶轻知道她为难,便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进口化妆品,硬塞给她:“这也许是帮可岚报仇的唯一机会了。”
晶晶没有再拒绝,大约一两天后,晶晶约叶轻在咖啡厅,将一厚沓文件交给她:“这些东西,是复印件,原件我不敢拿出来太久,怕被发现。我偷偷瞟了一眼,这竟是……”
“这上面的东西你最好看过就忘了,千万不要记得一个字,免得惹麻烦。”叶轻赶忙掩了她的口,而后又郑重其事地道了谢。
晶晶走后,叶轻将文件大概翻了一遍,这些东西的确和她上次偷偷看到的一样,只要有这些名单和时间记录,她就有办法顺藤摸瓜地查下去,直到查出远夏多年来通过行贿进行非法交易的内幕。
然而,当翻到最后一页时,叶轻却倏然一惊,脸上的肌肤也像是被针刺了一般。
这是一份跟club完全无关的文件,是一则类似新闻通稿的东西。那上面写着,08年年底,美国房地产界正在酝酿着一场声势浩大的金融危机,由欧阳琛在其中牵线的多家信贷公司也被牵连其中,这中间就包括给龙腾注资的那家。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一旦这些信贷公司濒临破产,龙腾也会因拿不到周转的资金,而欠下巨额款项,甚至跟着一并倒闭关门。而叶轻,她用身体为龙腾换来的那张合约,根本就是欧阳琛对付龙腾和北辰的一记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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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轻回家的时候,欧阳琛正坐在沙发里,墨色玻璃的茶几上,摆着一个高脚的水晶杯子,里面盛着红色的液体,鲜红的好似谁的血。
“回来了?”似乎是听到声响,他回头,有点醉了,面色潮红,眼神也闪烁不定。
叶轻远远地看着他,他的身影是那样孤独、柔和,夹着丝让人心疼的冷,她不相信,这样一个男人,这样一个近在咫尺的男人,竟会一次次如此狠心地欺骗她,利用她。
不,错了,叶轻咬住唇,麻木地告诉自己,大约是看她错了。
“该知道的,你也都知道了吧?”心里本还留有一丝希望,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犹如利锥般,直直地刺进叶轻的心窝。
“欧阳琛,你骗我……”叶轻一步步走近他,手指不知何时已深陷入自己的掌心,指甲深深嵌进掐进肉内,麻木的疼痛,“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你还是在骗我?”
是的,他在骗她,她至今都难以相信,他竟然会骗她,她为了那张合约,付出了那样惨痛的代价,而他,却仅仅只是骗她!
欧阳琛没有看她,只是捏起高脚杯的杯茎,在掌心中细细把玩着:“知道吗?我故意让人把那份金融危机的文件放进保险箱里,就是想知道,你会不会对我说这么一句话。”
“一旦你说了,就证明你在背叛我,”欧阳琛顿了顿,转过头一把扯住叶轻的手腕,将她扯在自己怀里,薄唇已咬住她的耳垂,轻轻撕磨,“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108,因为我爱的是你,我爱你
“一旦你说了,就证明你在背叛我,”欧阳琛顿了顿,转过头一把扯住叶轻的手腕,将她扯在自己怀里,薄唇已咬住她的耳垂,轻轻撕磨,“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他说着,突然觉得疲惫,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她还是会选择出卖自己?她会因为龙腾的事情而恨他,他知道,可是她根本什么都不懂,她什么都不懂……
男人的呼吸中有着浓郁的酒气,带着挚热的温度喷薄在叶轻的肌肤上,却像这世间最锋利的刀子,一寸寸地割磨着她。
她被他耍了,她又一次被他耍了!这样无情决绝,没有丝毫的余地!
心狠狠地疼着,她紧抿着唇,好半晌才逼迫自己尽量平静地说:“我只想问你,金融危机的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为北辰注资的那家公司,又是不是真的会破产?”
“真的,”欧阳琛斩钉截铁地回答她,瞳孔里深深地看不见底,“当然是真的。”
“你这个魔鬼!”刹那间,怒火自心头扬起,叶轻猛地推开他,她的力气似乎变大了,茶几上的酒杯都被打翻在地,落到地板上,怦然一声脆响,仿佛谁破碎的心,混着鲜红如酒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