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第二天,她向往常一样去医院看望自己的母亲,可是还没进病房的门,她就看到听到一记熟悉的女人声音。
她心里一慌,推开门就闯进去:“周晋雅?你来做什么?”
叶佩筠一见到叶轻,慌忙坐将起来,神色凝重得仿佛打了一层薄薄的生铁:“轻轻,你实话告诉妈,你真的做了欧阳琛的情妇?你们根本就没打算结婚是吗?”
心口蓦然变得紧俏,叶轻目光萧寒,冷冷扫过周晋雅,对方却怡然自得地坐在叶佩筠的床头,娇嫩的脸上透着点点熏红,那是一种志得意满的色泽:“阿姨,其实你根本没必要怪叶轻,叶轻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呢。你也不想想,如果不去做欧阳琛的情妇,如果不为他生下这个孩子,叶轻哪里有钱来为你治病?”
“轻轻?”叶佩筠听得眉头大皱,她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自己的女儿,目光中满是沉痛。
也许是被望的心虚了,叶轻心中大恨,忍不住一把推开周晋雅,指着她纤秀的鼻子责问道:“周晋雅,你少在这儿胡言乱语!”
想来,这女人也真是可恶,居然还把坏主意打到她妈妈身上了!
“我有没有胡言乱语,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周晋雅满不在乎地拍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又装腔作势地捏起叶轻的手腕,“啧啧,怎么连个婚戒都没有呢?”
这样的碰触像是冰凉的蛇爬在自己的心窝上,叶轻嫌恶地甩开她的手,警告她说:“你少管闲事。”
叶佩筠却偏巧把周晋雅的话全听进去了,她将唇抿了又抿,忽然就激动地坐起来,抓住叶轻的双手:“轻轻,如果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妈妈,妈宁愿一死了之,也不能这样拖累你啊。你快告诉妈妈,她说的这些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妈,你说什么呢!这样不吉利的话,怎么能说出口!”叶轻并不看周晋雅一眼,而是抚慰地拍着母亲的手背,柔声劝说着,“我和欧阳琛的确还没有结婚,但是我肯生下这个孩子,并不是为了他的钱,妈妈,我是为了他这个人。我……”
叶轻还想再说下去,却无意中看到周晋雅倏然睁大的眼眸,她轻扬唇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紧接着转身,欧阳琛正从门口缓步走进来。
“欧阳,你怎么来了?”
她站起来,熟赧地帮欧阳琛褪去身上的外衣。欧阳琛则体恤地推开她,自己动手把衣服脱下来挂在旁边的衣架上,又拉起她的手说:“你怀孕了,就别让自己那么累。”
叶轻笑着摇头:“不累,这些我都做得顺手啦,你猛一下让我闲着,我还真不习惯呢。”
欧阳琛微微蹙起眉头,一脸严肃地说:“又不听话了是吗?”
叶轻先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孩子似的窝进母亲的臂弯,笑说:“妈,你看他,不就是怀个孕吗,这也不许做,那也不许做,真是比你还啰嗦呢。”
叶佩筠原本正伤心地落泪,被他们这么一闹,不由得也怔住了,她完全搞不清楚眼下是什么状况。
欧阳琛也不恼,只是紧挨着叶轻坐下来:“刚才走的那么急,也不知道等我回来一起看看你母亲。”
周晋雅难以置信地瞧着举止亲密的他们,就像瞧着一对外星人般,她想不通,明明他们已经闹崩了,又怎么会是如今这副柔情缱绻的模样?
叶轻却无视那惊疑的目光,她像只温柔的小猫般,驯服地揽住欧阳琛的手臂,靠在他的肩头轻嗔着说:“你这不是来了吗?”
欧阳琛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叶佩筠,又匆匆瞟向旁边的周晋雅,很快就了然于胸。他抽回手,从衣兜里掏出一枚光芒粲然的戒指,又扳开叶轻的手心,将戒指稳稳放进去,语气中不乏宠溺:“你瞧你,戒指也忘记戴出来了。”
“怀孕了,指头也跟着粗了,戴着不舒服嘛,”叶轻收回戒指套到指上,又撒娇似的冲他一笑,黑亮的眼瞳里闪过一道冷冽的光,“不过这倒落人口实了。”
周晋雅终于嗅出空气中肆意的阴谋味道,她警觉地向后退了一步,却听到欧阳琛安抚叶佩筠说:“我的户籍在国外,手续办起来还有些麻烦,倒是让叶轻受委屈了。”
叶佩筠看看惊慌失措的周晋雅,又看看眼前这个稳重诚恳的男人,不由得破涕为笑,摇头直说:“不委屈,不委屈,只要你好好待我们轻轻,只要你对我们轻轻是认真的,这些就都不算什么的。”
她顿了顿,又扭过头,指向周晋雅:“可是,这个女人刚才说……”
欧阳琛顺着她的指向望过去,冷峭的眉头也不由得一蹙,仿佛第一次看到周晋雅般,他沉着声音吩咐高级病房的值班医生:“张医生,你们医院是怎么做事的,这里是叶小姐母亲的病房,这种不三不四的女人,也能随便闯进来吗?”
张医生听了连连点头,一面低声抱歉,一面走过来扯住周晋雅的手臂,想将她扯出来。
“欧阳琛?”周晋雅将杏眼睁得大大的,她不信地推开张医生的手,还想再冲上去质问,但是很快,她又被身后的医护人员给拖了出去。
自始至终,叶轻都没有多看她一眼,她只是握紧欧阳琛的手,掌心腻起薄薄的汗,心里却是满腔焚烈如火的快意。
该还的债,该报的仇,全都是时候算清了。
在医院又花了好些功夫,叶轻才向妈妈解释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叶佩筠听得直摇头,反复叮嘱她孕期不宜操心过多,她都一口答应了。
临走的时候,她和欧阳琛刚刚走出电梯,周晋雅就像疯子一般冲过来,想要揪住欧阳琛的衣领,却被尾随而至的老钟给拦下了。
她不甘心,扒着老钟的手臂,大声地质问:“欧阳琛,你把我爸爸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