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村上那令人作呕的声音再次响起:“朱先生,正如你所看到的。我已经用行动表现了我十足的诚意。现在你是否也能对我表示出你的诚意呢?”
朱五眼里的泪水终归还是顺着眼眶滑落了下来。慢慢的,向窗外伸出了拿枪的右手。那缓慢的动作让女人看着也泪如雨下,但眼中透射着奇异的光芒。男人,女人,就这样在相隔不足七米的距离对望着。
朱五开口了,用的是村上无法听懂的语言。很显然,这并不是对村上讲的。顿时,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了鬼子村上的心头:“快把那女人拉走!快拉走!”
然而这一切都晚了。“砰砰”响起两声枪响,把村上手头最后一张王牌打得粉碎。门口的女人含着满足的微笑倒了下来,她那双美丽的眼睛一刻也没离开窗后的身影。紧接着,从旁边扑出另一道身影,把女人至死牵挂的身影扑开的同时,又冲女人倒下的方向连开了两枪。处于生命最后时刻的女人,听到的声音便是自己身后那杀猪般的惨号。
“进攻!立刻进攻!”看清楚发生在自己面前的惨剧后,鬼子村上知道先前所有的努力都失败了。面对这种把自己与爱人的生命都毫不犹豫奉献给荣誉的人,村上突然发觉,让自己一直自豪不已的聪明才智,在这样的人面前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当力量对比过于悬殊时,不论意志有多么坚强,也无法摆脱死亡的阴影。这一点也是凭借房屋之利全力抗击的朱五跟老烟枪必然要去面对的现实。被鬼子强大火力压得无法抬头的他俩只能放弃把鬼子拒之门外的想法。失去阻击威胁的鬼子兵几乎是同时一窝蜂般从前后破门而入,顿时屋里响起激烈的枪声与喊杀声。这声音随秋风传出去老远老远。
人数上的绝对优势足以打消掉一切微弱的武力反抗。等屋子里的抵抗完全平息后,鬼子村上走进了这已是一片狼藉的屋子。短暂而激烈的抵抗让这区区只有四个单间的房屋中弥漫着呛人的血腥与硝烟的气味。朱五跟老烟枪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不时抽动着。那满是枪眼与刺刀口的身体的每一次抽动,鲜血就随之从伤口往外冒。
村上的出现让临近死亡边缘的二人,仿佛一下子重新注入了力量,都用尽最后一丝气力企图从血泊中站起来。可惜这一切并没有如了朱五他们的愿,一边站着警戒的鬼子兵用大头皮鞋死死踩住了他俩鲜血直流的身体。
“朱先生。我很佩服你的军人气节。同时也为你的不明智而感到惋惜。如果不是先生一味自寻死路,我想我们真的会成为好朋友的。只可惜先生放弃了我一再给予的好意,对此我深表遗憾。事已至此,我也无话可说。最后村上还有一事相求,在朱先生跟你副官死后,我将借二位人头一用。一是要祭奠惨死于贵部之手的大日本皇军。二是给所有跟皇军作对或正准备与皇军作对的人敲敲警钟。相信朱先生与你的部下不会反对吧。”说完,鬼子村上狂笑着走出了屋子。
瓦塘街响了一大清早的枪声这个消息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在县城里传得沸沸扬扬,各种版本的流言在县城中满天飞舞。说什么的都有,但万变不离其宗。有一条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响了枪也死了人。至于什么原因便众说纷纭的。瓦塘街事件导致的直接后果,大伙都有亲身体会的。首先是这城门整整关闭了半晌,直到午饭过后才在重兵把守下慢慢打开。再者便是鬼子兵与伪军满县城地大肆入户搜查,一时间把整个县城闹得鸡飞鸭走。间接连累了不少走亲访友的人和一些小商小贩,只要是鬼子认为有一丁点怀疑的,便直直给关进了大牢。半天时间就把这县大牢关得满了监。这事一直到了下午才慢慢停顿了下来,而余波足足持续了半拉月。所有被抓进大牢的百姓才陆续给放了出来。花了钱不说,人也遭了不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