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竟是一片白茫茫的浓雾,坐在自己对面的母亲和舅舅都看不见了,亦初浑身一激灵,只觉得全身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妈!舅舅!”她大声喊着,仔细听了一会儿,全然没有母亲他们的回应。怎么可能?我明明在家里睡着呢,妈到哪去了?哪来的大雾?亦初将手插到长发里抱着头想。忽然,她想起了什么,连忙一看自己身下,还好,是自己坐着的沙发,身上还盖着妈妈的大披肩。知道还在自己的家里,亦初顿时觉得放松了许多,虽然目前的情形有些诡异,但只要在家,她相信应该可以应付的,何况还有舅舅在呢。
沙发上,亦初的包还在,她打开包,拿出手机一摁,换了透明机壳的手机一下子亮了起来。她拨了妈妈的电话,只听电话里传来“嘶――嘶”的杂音,片刻间便归于平静,什么反应也没有了。
亦初有些慌乱了,抓起包背在身上,用手机权充手电,一边摸索一边呼喊着亲人。忽然听见自己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那是什么?”全然陌生的声音一下子让亦初毛骨悚然,尖叫起来。
也多亏了这声尖叫,亦初听见了不远的地方响起了舅舅焦急的声音“亦儿!亦儿!听见吗?你在哪里?”亦初拼尽全身力气大声回答着,却听得舅舅狂喜的声音“姐,快看!亦儿的主命五星和她的面相五星位置重合了!!她无性命之忧了!!”
“舅舅,舅舅,你在哪里?”亦初向着声音的出处寻去,回头看时,她刚才坐的沙发已看不见了。明知那里是客厅,但她也知道这屋子里似乎还有别的人,而妈妈和舅舅却象不知道似的。因此,她不敢再回去沙发那儿了,可是,舅舅的声音渐渐小了,象是还在和妈妈说话,但却很难听清在说些什么。亦初咬咬牙,继续向前摸索,走了一段路后,她突然觉得不妥,自己家里摆了那么多家具,怎么会走了这么半天了,一件家具也没撞上?恐惧再次袭上了她的心头。“早知道就不该老笑舅舅迷信了,或许平时跟着舅舅学两下子,没准现在还能学以致用呢。或许自己是不是也象《世界未解之谜》中的人一样,进入了时空的夹缝,再回去时已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亦初胡乱地想着。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亦初仿佛看见前方有一点光亮隐隐约约地亮着,便收回自己的思绪,朝着光亮走去。
还没走到光亮的地方,亦初便整个人地撞在了一件事物上,撞得极重,使得她跌坐在地,眼冒金星。只是在倒地的一瞬间,她听见了舅舅在喊:“亦儿,记住,第一个看见你的人,一定是你的命定之人!记住!第一个……”还夹杂着母亲的哭喊“亦儿……亦儿……朝阳,五星位置已变,亦儿她回不来了啊!你快找她去了什么地方,你不是说会有和她命相相合的人护着她吗?你快找!你快找!亦儿……”
康熙四十五年三月十八
御花园
月明星稀,凉风拂面。本应幽静的御花园却传来阵阵丝竹弦乐,欢声笑语。
原来,这日是当今天子康熙的寿辰,只因兰州、荆门等地持续饥荒,哀鸿遍野,康熙便不忍大办寿宴,只准了各宫妃嫔、阿哥、近臣在御花园贺寿。晓是如此,大家奉上的寿礼却还是形形色色,厚重异常,挖空心思只为博君王一笑。
康熙坐在正中的椅子上,轻拧着一缕胡须眯着眼欣赏场内舞姬献上的新乐舞。五十多的人了,许是生在帝王之家的缘故,看上去竟极为年轻,一派儒雅气质。身边的后位自孝昭仁皇后去世后就一直空悬,康熙微微看了一眼左首的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嫔们,或艳丽似雪中红梅,或清雅如池中芙蕖。她们,无论是谁,都想登上皇后的宝座。右首坐的是列位皇子,离君王最近的就是太子胤,看着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康熙轻轻地皱了皱眉,忽而又想起了他的母亲赫舍里氏,不禁低叹了一声,又把注意力放回舞姬身上。
献舞的女子娇艳如花,一袭白纱裹着玲珑的身段,一手是长长的白色水袖,另一手是一大把描金红扇,此时正一个旋转,宛如雪里红梅,博得了满堂喝彩。
舞正浓,酒正酣,却听得一声惊呼,只见两条人影一下子从席上窜出,众人一看,正是十三皇子胤祥和康熙的随身侍卫纳兰性德。只听一声“护驾――”,所有的侍卫、太监、宫女都护到主子跟前,一副如临大敌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