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天已然大亮。玉小成脑子朦朦胧胧,坐着等意识清明之后,倏地笑道:“怎么头不疼啦。”想着上次练玄天诀头疼欲裂的情景,暗自喜道:“看来有进步,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学会了。”
旭日初升,懒洋洋的普照大地。如丝一般的金光照在碧叶青青的垂柳之上,疏影斑驳。树上站着一只黄鹂,正叽叽喳喳的叫着,两只眼睛四处张望。
瑶瑄站在树下,望着黄鹂。黄鹂一眼瞅到瑶瑄,“噗”的挥着翅膀惊慌失措的飞走了。
“瑶儿……”
瑶瑄抬眼一瞧,玉小成正欢呼着朝她跑来,一脸喜色。
“我有进步啦。”玉小成将修炼玄天诀的事情告诉瑶瑄,一口气说完,然后问道:“瑶儿,我是不是快学会啦。”
本想着瑶瑄会对他大为夸赞,谁知瑶瑄却是不冷不热的道:“不知道,有了进展自然是好事。”
玉小成想到每次修炼玄天诀,都会昏睡过去,若是早上修炼,定然会睡到中午,又道:“那我每天晚上练习法术,早上就不起来练了,好么?”
瑶瑄淡淡道:“随便你。”
玉小成看着瑶瑄有一搭没一搭的答话,甚觉无趣,坐在门口石阶上不知干什么好,想了一会,望着初生旭日,忽然想到什么,笑道:“瑶儿,不如你带我出去玩吧?”
“嗯?”
“你不是会御剑之术么?你再带我飞出去玩玩。”
“好啊。”
瑶瑄踏在烟华剑上,拉了玉小成上来,淡淡问道:“去哪里?”
玉小成挠了挠头,指着旭日大声叫道:“我要去东边看看。”
云光凝碧,天影若清,一道白芒冲天而起。
瑶瑄带着玉小成御剑九天,脚下清光似雪,再往下看,犹若冰绡的仙云急速掠过,耳畔带着风啸之声,灵台登时无比清明。瞧着这一幕画卷一般的景象,闻着身前飘来的淡淡幽香,玉小成仿佛觉得,自己便是那俯仰天地的神仙。
飞了一程,眼前一座仙山耸立,仙山周围云雾环绕,看不清本来面目,隐隐约约从微薄的浮云中看到一角山峰,翠色如玉。玉小成好奇心大起,指着那座仙山道:“瑶儿瑶儿,下去瞧瞧。”
瑶瑄望着远处那座仙山,登时变了脸色。玉小成瞧在眼里,不明所以,茫然问道:“瑶儿,你怎么啦。”瑶瑄闭口不答,凝眉思索着什么。
瑶瑄表情端的怪异,玉小成见她似有顾虑,想了想道:“既然瑶儿不想去,我也不去了。”
瑶瑄听罢,神色稍缓,驱使烟华仙剑,准备掉头离去。然而,瑶瑄却是一脸惊色,脚下仙剑仿佛久未还乡的游子终于找到归宿一般,剑身猛烈的颤抖起来,颇为欢愉。瑶瑄御剑之术本就不大精通,烟华仙剑此刻却是不听使唤,无可奈何之际,烟华一声长鸣,带着二人化作一缕清光坠入地面。
“啊,瑶儿……”
玉小成还不知出了何事,只感觉突然间便似一道流星,猛然落下。本以为命已亡绝之际,忽然一股冰冷的气息将自己拖住,混乱的神思也逐渐恢复。睁眼一瞧,自己安然无恙躺在地上,瑶瑄额上香汗微沁,想必方才是瑶瑄施法救了自己一命。
玉小成赶忙爬起,心中惊慌难定,不由问道:“瑶儿,怎么啦?”瑶瑄却是不答,眼波流转,游目望了望四周,此处山林青翠,茂密如海,清风拂过,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林间潮香。其间鸟鸣清脆,落泉叮呤不绝于耳,让人生出一种身在仙境的错觉。烟华仙剑斜插在草丛中,白芒萦绕,剑身轻轻的颤抖着,与往常不同的是,剑气中隐隐透着沛然仙气。
瑶瑄面色微变,一直未曾言语的她终于开口。“琼霄派!”绕是玉小成对于修仙门派一概不知,但也记得清楚,瑶瑄的杀师仇人楚天华,便是琼霄派之人。
“咳咳……瑶儿,这里危险得很,我们赶紧走吧。”
此处是琼霄派后山,若然玉小成心中还残留着惧怕妖怪的念头,瑶瑄今日定然命绝于此。瑶瑄想到此处关节,登时花容失色,但听见玉小成说出的话,心中却是安定了几分。
玉小成自然不知瑶瑄心里作何感想,拔出烟华仙剑,见瑶瑄依旧站在原地,低头望着地上青草不语,不由讶道:“瑶儿,你还不走么?”瑶瑄淡淡一笑,莲足轻移,走上近前。
“诺,剑给你。”
烟华仙剑依旧白芒柔和,剑身轻颤。瑶瑄看着玉小成递出的烟华仙剑,却不敢上前去接。“方才为了救你,耗尽气力,如果强行御剑,定会被反噬的。”
“那你赶紧休息,休息好了快些离开。”
瑶瑄苦笑着摇头,片刻又道:“我方才施展妖法,琼霄派有可能已经察觉,说不定片刻就到,还怎么休息。”
玉小成挠了挠头,他也不知如何是好,如此下去,拖的时间越久,瑶儿越是危险。心里只担心瑶瑄,却未曾动过除妖的念头。玉小成想了许久,也没想到个好主意,片刻道:“那我们还是找个地儿躲起来吧。”瑶瑄苦笑连连,事已至此,只有这么做了。
听着不远处泉水叮咚,玉小成带着瑶瑄向泉水之处走去,转过一个弯子,便见靠山处一个泉眼,正缓缓流着澄澈的泉水,落在清冽的小溪上,缓缓流下山去。
许多鸟兽伏在溪边喝水,而那些鸟兽见了玉小成和瑶瑄,却不惊慌,径自低头又开始喝水,浑然不在意闯入圣地的陌生人。溪水一边芳草茂盛,足有一人多高,紧密的凑在一起,微风吹来,荡起一阵碧色浪潮。此处草长浓密,若然躲在芳草覆盖之下,定然不会被人轻易发现。玉小成带着瑶瑄急急忙忙走了过去,躲在草丛中。瑶瑄盘腿坐下,运功调息,只有快些恢复法力,才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